2.4【暫停中】 【跑團帖】《妖》──〈街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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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向天空看去。將近日落的暮色,被天際上一道道細長電纜分割。電線桿在地上畫上一條長長的影子,最後在十公尺外漸漸變淡,模糊在黑色的柏油路面。
前方幾個背著後背包的學生嬉鬧、書店老闆搬運著貨物、孩子站在雜貨店前,目不轉睛的盯著玻璃罐中的糖果……。
自動門打開,些許的涼意吹在肌膚之上,24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白色的日光燈泡依舊通明。
靜謐而和諧,卻仍然帶著一絲活力,這是你搬來這裡的第二周。
一方面是為了照顧家中長輩、一方面則是為了平靜躁動的心,為之後考大學進行準備,所以你回到這有些鄉下的外婆家。
從熙熙攘攘的商店區彎進幽靜的道路,爬了一小段階梯,這才終於回到住所。
回家的路途中,你發現……他,今天依舊在那裡。

站在街角的他,已經成為一種日常。
早上不見他的蹤跡,直到傍晚當路燈亮起,才會突然出現在那裡,入夜後又會突然消失。
並且,沒有人看得見他。從你多年的經驗得知,他不是人類……。
從家門數過去第五個街燈,純白的燈光,在霧面玻璃燈罩的透射下,成為一輪光暈,光線就這麼照在他的頭頂。
大約四十歲上下的男子,身著有些年代感的褐色外套。面容因為沒有仔細看過,而沒有太大記憶,大抵就是個普通人的外貌吧?
不知道他為什麼站在那裡,只知道他的視線永遠向著前方凝視。凝視著那片被夷為平地的土地。

走進古式的木造建築,玄關處擺了一盆插花。是隔壁鄰居送來的,聽說那位老婦過去是個有名的插花老師。不過現在已經金盆洗手,所有的作品都只是閒來無事的興趣罷了。
接著,是一道長廊,右側有一個階梯,通往二樓。最靠外側有一間房,是你現在的房間,隔壁是一間小倉庫,裡頭還有個小樓梯,通往閣樓。
大廳在樓梯的隔壁,連結著外頭的小庭園。廚房的燈似乎開著……外婆在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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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啊!陽子,你回來了啊!」穿著有些老舊的圍裙,站在大鍋旁的外婆,聽見你的聲音,露出熟悉的,就算增添了些許皺紋,依舊和煦的微笑。
「來來,快坐下,一會兒晚餐就好了。」你發現今天桌上只擺了兩套餐具,舅舅大概還在醫院陪著外公吧?
平時看不出半點問題的外公突然開始胃疼,驚壞了大家。所幸檢查出來只是單純潰瘍而已,只需要住院幾天而已。
你還記得,外公那時候躺在病床上,還說著:「就說沒有事吧!只是點小病而已。做什麼搞到來醫院呢!」
結果,被外婆狠狠罵了一頓。
不久,晚餐上桌了。是用白菜、蘿蔔跟切塊的豬肉做成的大鍋煮,些許的甘露取代鹽做調味與提色。
裝在小碗裡頭,一旁擺著幾片醃黃瓜與鹹昆布。至於白飯才剛剛跳起,還需要悶上幾分鐘才能成裝。
「飯還很多,吃多一點。」外婆笑著說道。
就這樣,今夜在稍稍安靜一些的情況下,在白色的燈泡照耀的木造長桌,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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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微笑著聽完你說的事情,晚飯也差不多吃完了。
在洗完的時候,外婆似乎想起什麼事情,接著看了看時間,道:「陽子啊!等等可以幫我給幾個人家送東西嗎?你外公他呀,前幾天收了好多菜。結果現在住院了,再不送去,恐怕要爛掉了……。」
你知道,就是擺在廚房的那幾箱蔬菜。在外公住院後,放了好幾天,不知道為什麼都沒有使用。原來是答應給人家的。
「不過,現在時間也晚了,還是明天再麻煩你了。」接著,拿了老花眼鏡和紙筆,從記事本上頭抄下幾個地址與名字,交給你。
「後倉庫有臺腳踏車。我先幫你把箱子綁上去吧!」不過想到外婆年老的身軀,做這種活,似乎有些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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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對啊……今年收成這麼多,大概又會換到一些東西了。陽子啊!可以的話,幫我買些肉回來,明天他們回來了,剛好可以吃火鍋。」外婆如此說道。
你經過後庭的菜圃,剛剛收成的菜便是從這小有規模的菜圃生產的,最後來到後倉庫。
因為沒有燈光,所以室內相當的暗。所幸腳踏車就擺在最外頭,無需翻找。
用幾條繩子將幾箱菜綁好,外婆給的清單有八個地址和名字,卻沒有表明說究竟每家要分多少,而有些疲憊的她剛剛已經去休息而不好打擾,估計要你自行拿捏了。
就這樣,寧靜的夜晚度過了一小部分。洗完澡後,或許還能讀些書,再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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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彷彿做了一場夢,只記得一整片農田與一間草屋,而你只是一直看著。
但是細節是什麼?你想不大起來了。
溫煦的陽光,透過擺動的布帷灑入房內。臉龐也被這光輝照得暖呼呼的。
外頭傳來蟲鳴鳥叫,是從隔壁院的櫻花樹那裡傳來的。只是現在離春天還遠,只能看見綠色的一片。
這麼好的天氣或許適合曬棉被?但這些事情全都是刷完牙洗完臉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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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今天的廚房依舊蒸騰著。
背對著你的外婆,正在準備早餐。你看了下長桌,烤好的鮭魚灑上柴魚片,擺在釉青色的陶瓷長盤。至於跳起的電鍋與煮好的味噌湯則尚未處理。
「早安,陽子。」外婆如此招呼「幫忙把飯跟湯裝一下,你舅舅昨天蠻晚回來的。等會兒去叫他吃早餐了。」
就在同時,廚房的珠簾被拉開了。一位神色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或許是沒有整理,頭髮與你一樣隨意亂翹。
「零介,你起來啦。」
「嗯,醫生說爸今天可以出院。下午還要再去接他一趟。」男子如此說道,接著打了個大呵欠。
「那就跟陽子一起去吧?」說著這話的外婆,正將她特製的山藥玉子燒裝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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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啊!陽子早安。」跟著坐下來,從你的手中接過飯碗,並將三對筷子放到各自的桌前。
「我要開動了!」雙手合十,將筷子扣在拇指與食指之間,說道。「送菜呀!真是糟糕,竟然忘記了……不過,陽子啊。慢慢來就好!醫生說出院手續可能三點後才會好!」若有所思一番,原本好像想起什麼?但是又好像沒有想起什麼一樣,重新低下頭吃飯。
處理完廚房事務的外婆,將圍裙掛回一旁的掛鉤上。坐下來與你們共進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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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妳外公呀!好得很呢!」舅舅如此回答。
「昨天去到醫院,在房間找不著,打了電話也沒接,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護士差點被嚇哭了。」說到這裡,舅舅不禁長嘆了一口氣,夾了塊玉子燒起來,才繼續說。
「結果十幾分鐘後,他自己回來了。說是待無聊了,跑到將棋會館跟人下棋了。」隨後又長嘆了一口氣。
「萬代真的是……回來是應該念一下他了。」外婆同樣感到無奈。
大約二十分鐘的用餐時間結束。外婆將餐桌上的餐盤收拾進碗槽裡,而舅舅則去簡單沖個澡,似乎昨夜回來後躺下就睡了,而忘記梳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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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八田、犬飼、佐藤、小日向、東川這五家是你認識的,都是商店街上的人。遠坂、篠崎兩家因為在小山丘邊,除了小的時候外婆帶你到神社參拜時,順道拜訪過外,你沒什麼印象了。
至於御景家……看著上頭的地址,明明大概就在附近,就是找不到。會不會是外婆記錯了?
想著想著,便到了水果店的八田家。昨天閃到腰的八田叔叔,似乎又出去送貨了。只有八田太太和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兒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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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陽子啊!」千羽阿姨的年紀大約三十。身形中間偏小,卻能一次搬起兩大箱的水果。這一切都能在她精實的手臂中看得出,前幾天和她聊天時,她還自嘲道:「本以為嫁進來是來享福的。結果才三年就變成女超人啦!」在後面聽見這番話的八田叔叔,馬上反應過來,說:「千羽啊!前個月結婚紀念日,因為工作忙忘記慶祝了。今天提早歇息,去餐廳如何?」甜蜜得像是你這個一旁的人。

一聽見你這是送菜來的,便用袋子裝了袋蓮霧。「來!這是回禮,台灣來的黑金剛蓮霧。」交到你手中。
不忘提醒說:「記得冰過在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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