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暫停中】 【跑團帖】《妖》──〈街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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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孩子?」吹雪小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沒有繼續問下去。
接著,你隨著吹雪小姐的步伐來到後倉庫,將剩下的一點貨物搬上來。你意外發現,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吹雪小姐,手臂其實也相當有力的。輕鬆地將綁在後架上的蔬菜抬起來。
「那麼路上小心了。」從側門與你揮別,你繼續往上坡騎,篠崎家的位置在半山腰上,世世代代經營神社。而他們供奉的神祇便是剛剛提到的白漱石大神。
隨著你騎得越深,周圍的林木也跟著高大了起來。陰鬱的森林頗有一種幽深秘境的感覺。
最後,你看到一塊小型的停車場。一座五公尺高的白鳥居聳立在後頭,連結著綿延不絕的石制階梯。
抱著蔬菜,打量著抬上去需要多少時間。話說,白漱石本體是什麼?印象中似乎是一條巨大的白鱒。
正當你正在思考的時候,忽然感覺肩膀一沉。
「小九!你來啦!」一位穿著純白和服,好似嫁衣的少女正環抱在你的肩頭。穿著漂亮木屐的雙腳懸浮在空中,你知道她不是人類,而且你恰巧認識她。
宛如時空跳躍了一般,和見面時、離別時相同的那副超越凡人的神姿……你看得入神時。被她狠狠賞了一個巴掌。
「別盯著!沒注意到你現在是人類了!直視太久會回不去的!」
你想起來一個說法,惡劣的神會利用這樣子引誘凡人,進入隱世。便是人稱的──神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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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小———」下意識的轉頭回應,但人類之眼卻被白漱石的身影吸引,連帶意識被牽走。

若不是那巴掌或許還拔不出自己來。

「啊啊啊!差點忘記了!」陽子趕緊閉上眼睛,但手卻朝著白漱石方向伸去擁抱對方,語氣除了一如既往的陽光外多了份親暱,「小石~~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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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好久不見!」白子如此說道,用手輕撫過剛剛打你的地方。臉頰火辣辣的感覺在一瞬間消失了,臉上既沒有疼痛,也沒有紅腫。
然而,與你接觸的同時,你感覺到一件事情,一件就算失去了對靈力敏銳感知也能明白的一件事情

此時的白子無比虛弱。

彷彿失去了依憑,便會消失無蹤,而這個依憑便是眼前的這座神社,藉由此處的信仰勉強維持自己的存在……換言之,白子再也無法踏出這間神社一步。
「陽子,不要這樣子看我呦!我會難過的。」你才發覺,你的嘴角嘗到一絲鹹鹹的滋味,什麼時候流下的,卻毫無感覺。
「是搬來的供品嗎?」穿過你的身體,指著後方架子上的幾箱蔬菜。神情中沒有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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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是啊,我們都………不再是那時候了。

感受著這份虛弱,哀傷從胸口蔓延上眼眶,被陽子死死壓抑著不讓落下,轉成揚起微笑。

她已經是人類。不管如何,她都不再是ラト,而是現在的押繪陽子。

「………嗯!」所以,沒關係……她不會難過。早就該知道、早就該清楚……在重新睜開眼那刻起踏入與妖、神不同的路。

「一部分是喔,其他的是要拿去換今天的晚餐。不過還有蓮霧呢,是來自台灣的水果!」陽子笑笑的拿起袋子裡的一顆蓮霧,交給白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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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接過你的蓮霧,臉上勾起玩味的笑靨。
「這還差不多。」說完便啃起剛剛你所奉上的供品。
無形之物吃東西在凡人眼中是什麼畫面,是一顆水果懸浮在空中一口一口地消失?還是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這些問題你倒是第一次想過。
雖然不能久視,你還是用餘光看見了。身為妖怪時毫無感覺,此刻卻令你有些害臊的傲人胸脯。
「你看什麼呢?小心被『神隱』了。」依然是那抹玩味的笑,說不准到底是不是看穿了你的心思。
「階梯蠻長的,需要我幫忙嗎?」指了指前方起碼六七百階,有些看不見盡頭的石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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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陽子吐吐舌頭,稍微把視線偏開後看向了那長到能讓人腿軟的階梯。

……真的走上去小腿會哀嚎吧。陽子完全能預想隔天自己會慘叫,但想到白漱石現況後她只是搖搖頭。

「不用了,我還有爬樓梯的體力。」

「剛好我們也能聊聊這段時間的事,從我轉生後到現在……有很多能夠說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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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確實是不少事情,至少這一百年裡發生的事情比我們前半生的一切還要多。周圍的一切變化得太快了。快到就算是我(神明)也沒辦法捉摸。人類不再需要奇蹟了,當我意識到這點時,也知道最終也會和你們一樣陷入長眠。」白子停頓了一下,用充滿歉意的語調說道:「抱歉啊!讓妳特意聽我牢騷。還是說說其他事情吧?去過遠坂家應該看過那孩子了吧?以後多去陪她玩玩啊!雖然答應過她會去找她的,但也知道我沒辦法離開了。犬飼家的女孩,在我不能離開神社之前,似乎生了孩子,算一算那孩子已經十五六歲了吧?還是說那個無名神?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祂已經了緣離去了嗎?」
無名神一事勾動了你的神經,或許白子所說的正是站在街角的那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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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是啊。」光是她成長的這二十年,就感覺到世間變化比起九十九神時期更加快速,人事物都是如此。

陽子也很明白……只是再次意識到時多少有些哀傷。

「沒關係喔。」能聽到已經太好了,她並不介意白漱石發發牢騷。

「嗯!露子我有和她約定會再找她玩的,然後犬飼家……」陽子稍微放慢步伐和白漱石說起犬飼家人的狀況(同時她也有點喘了),「稍微有點擔心呢。」

「無名神……小石,那位究竟是結下什麼緣?直到現在他還站在同一個位置沒有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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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妳知道啊……也對,押繪家就在那附近。」白子想了會兒,想著應該怎樣說起。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白子向前輕踏了幾步,接著跨步一躍站上了階梯旁一塊附著青苔的大石頭。
入秋時分,蕭瑟的空氣,漸漸彌漫,青綠色的葉子變得深沉,有的則逐漸褐黃。風一吹,隨風搖曳,重新歸於大地,或許使這樣,滋養了原先便身處地面的苔蘚們,讓它們在這個時節依然保持著容彩。
不過,這也僅是一時的,一旦入了冬,風從涼意轉為寒冷。那時候,什麼都不會留下,一切的一切除了熙熙攘攘的人類外,所有的生命都進入冬眠,準備在下一次春風中迸發。
四季遞嬗,春去冬來,與人類文明不同的生命軌跡,一切都在流轉之間,在輪迴中前行。
「僅僅只是人類忘記了,一道小小的承諾罷了。你當過妖怪的,你知道吧?相比於文明,我們更親近於自然,我們沒有固定的開始,也沒有固定的終結,我們仍有在前行,但是太過緩慢,慢到無法意識到一百年與一天的差異。」白子歪了頭,走向你,用小指勾起綁在你手中的「緣」。
「有些妖怪是只認得『緣』的,在緣分未了之前。他們不會注意到,時代已經改變了,也不會注意到它所佇立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一個人的壽命。人妖殊途,不知道是哪個人類所說的,實屬真理。確實,人不應該介入太多『隱世』的事物,而妖怪也不應踏入『現世』與人交往。……」白子仰頭望向蒼穹,用細小的聲音說道:「但是,還是幫幫它吧?緣分未了,至少代表了……緣的那一頭依然存在,也許不是當初結緣者了,但是意志、想法與血脈是會傳承的,緣分也會隨之轉移的。」那是你聽過白子,最誠懇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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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陽子靠著石頭微微喘息,靜靜傾聽著白漱石話語也感受著秋風掃過臉龐,感受相似又不經相同的四季輪轉。

是啊。陽子無聲的回應,被勾起緣的小指微微震動。

她曾經也是如此,如同她與押繪家人的緣分。誕生、成長、陪伴、沉睡、再次睜眼,直到現在。

「小石,我有什麼理由不幫忙嗎?」陽子揚起頭,給予白漱石一抹微笑,「不管我現在是不是人,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原因。」

「我一直都會幫忙的。」不是嗎?我親愛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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