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暫停中】 【跑團帖】《妖》──〈街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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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這裡!」蹦蹦踏踏地走在前方,用吃奶力氣拉開左邊第二扇房門。
小日向家的廚房與你家相差無幾,一張長桌配上一對瓦斯爐,流理台上擺滿各式器具,烤箱、電鍋……。引起你注意的有兩個東西,一是一旁放滿各種日本酒的玻璃櫃子,雖然不是非常明白,但感覺這些酒都是刻意收藏的。而且價值不斐;另一個則是掛在牆面上有些泛黃的照片,上頭的小日向爺爺比現在年輕許多、外婆與外公也在上頭,除此之外還有七八餘人,有的認識、有的並不認識。
但吸引你的並不是那些人……那位站在街角的男子也在裡頭,站立的位置與他每天、每天昏黃時候的相同。低著頭,似乎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一樣。你知道一件事情,他並不是「真正」地存在這張照片之上……或者說,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看見他的存在。
十年、二十年?他究竟站了多久?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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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弟弟好厲害~」陽子放下蔬菜,摸了摸還有點喘的壽介腦袋,給了他一顆金平糖後才環顧小日向家的廚房。

陽子並不太懂酒類,只是過去幾代在聊天時提起的,和偶爾外公和舅舅喝起酒來的討論,這樣稀少的記憶。

而比起這些——

『他』還站在那裡。

從那時候開始就站立在原地,或許……在自己還未有意識之前就存在也說不定。

好奇在胸口凝聚成一句疑問。

『你到底在這裡多久了?又是在看著什麼?』

陽子這樣想著,等她回過神時人已經離開了小日向家廚房,站在人家的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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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離去之前,小日向兒子,塞了箱白色保麗龍盒給你。沉甸甸的幾乎和你送去的蔬菜差不多了。你沒有打開來看,因為周圍都被透明膠帶封號了,搖晃的聲音令你知道,裡頭除了冰塊外,還不知道偷塞了幾條魚在裡頭。
只不過小日向家似乎沒有收回的意思,你也只好道謝後收下了。
犬飼家是開雜貨店的,就在小日向家隔三家店。在九十九神記憶裡,犬飼家的婆婆也和你的外婆從小長大。
只不過前些年因胃癌跟著她老伴一同去了。如今的犬飼家的成員只有她的兩個孫女跟一個十五歲的曾孫,至於她的兒子與媳婦似乎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了,留下年幼的女兒,給她照顧。
她的兩個女兒年紀差距頗大,二十三歲的犬飼塚跟三十五的犬飼悅子,至於犬飼杏花是悅子二十歲的未婚生子。
據說,對方在得知悅子懷孕後就跑得沒影……讓她不得不休學回到家鄉,認真扶養孩子。

站在小日向家外頭,你看見杏花站在外頭整理商品,並相當乖巧向你打招呼:「陽子姐姐,早上好。」
塚跟悅子並不在家,不知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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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外婆之後又會碎念回禮了。

這是陽子對那箱保麗龍盒的第一想法,而第二……應該說之後一整路都在期待裡頭的魚下鍋。

「早嗯,小杏花!我送蔬菜來了~~」小心的把車停好,陽子左右看了看後好奇問道,「嗯?塚阿姨和悅子阿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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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媽媽跟塚阿姨去了醫院,似乎是流感病發支氣管炎的樣子。住院三天了。」停了一會兒,對著你耳邊小聲說:「陽子姐姐跟媽媽很好對吧?可以的話,下次跟她說,不要硬撐了……。塚阿姨跟我都很擔心……。」
說完,又裝回平時模樣……真要說,杏花是不是也在硬撐呢?強裝出不符合這年紀的成熟。
「是說……媽媽離開前已經交代了,押繪家送來蔬菜用這個換。」此時她一隻手提著一袋乾燥香菇,另一隻手攤平似乎要你放上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露出俏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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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嗯!會的。」陽子拍拍杏花的頭,微笑中有非常淡的哀傷,「小杏花妳也是喔,不管是阿姨還是妳都一樣。」

她已經看過太多硬撐到倒下的人了。

為了家人、為了朋友、為了生活、為了自己,每一個都為了某種理由而硬撐,一次次說著自己不要緊、還能堅持下去,忽略自己身體和心理到最後——承受不住而倒下。

「哈哈~這個有點重喔。」哀傷重新沉寂下去,陽子咧開嘴笑了起來,也學著杏花一手拿著蔬菜準備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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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把香菇交給你之後,雙手捧住遞來的紙箱。
兩三公斤重量,對她來說雖不是太重的重量,還是得微微彎下身,才能維持重心。
「嘿咻」站穩身子,將東西搬進去。又簡單說了幾句話後,牽著腳踏車前往東川家。
東川家開五金的,東川叔叔本身是技師,偶爾幫附近居民修理水電。只不過,今天似乎沒有開門,按了按電鈴似乎無人答應。或許是出門了,也或許是出去給人修東西去了。你並不清楚……,只好先往沒去過的遠坂家前進。
遠坂家是小山坡上的日式大宅。緊閉的黑色木門與大理石台階,右側牆面上有個電子式門鈴,稍稍有些許突兀。你並不清楚遠坂家是做什麼的,但看起來相當有錢?
你的記憶中對這家人的記憶只有兩次。
第一次,從遠遠的地方看見他們,地點、位置你沒有記得非常清楚,畢竟沒有身體的你只能跟著他人移動。
或許是一次好奇,攀上人家的牆瓦時候看見的。
遠坂恭一郎、遠坂和麗奈,是遠坂家雙胞胎的名字,一男一女,但是模樣十分相像,生的都相當漂亮。不過最特別的還是,從他們身上,你可以明確感覺得出一種來自大世家氣質,似乎不喜與一般人們接觸。
第二次,大約是十年後,十六七歲的和麗奈出嫁十分,畫上濃妝,被薄紗遮著面容,你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卻還是能從她行走的身姿感覺到一種少女的絕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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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不在嗎?」等下再繞回來好了。

在按下東川家電鈴後又等待一會兒,確定沒人在後陽子才轉前往遠坂家——但比前面都慢了一點才到人家門口。

雖然坡度不大但對這台老腳踏車來說會有落鏈危機,在車子發出不同於煞車的奇怪聲音後,就果斷改成牽車過去了。

只是外婆什麼時候和遠坂家的人開始交流呢?

陽子站在門鈴旁,有些遲的想到這問題。

在她遙遠的記憶中遠坂家並不和一般人接觸,除了那兩次隔著一段距離的觀看,讓那時開始九十九神的她對『美麗』這詞有了深刻體悟。

但、後來呢?對遠坂家、不,對之後的事就像是中斷書寫的紙,呈現一片空白。

「……等下問好了。」

陽子抓抓頭髮把對自身的疑惑收起,留下對認識原因的好奇才伸手按下遠坂家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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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叮咚、叮咚、」站在屋外,依稀聽見裡頭傳來的門鈴聲。
站在外頭環顧四周,因為這裡的高度略高於你所居住的小鎮,從這兒朝著你前來的道路看去,初秋的氣息,這時候你才感覺到了……綠葉依然掛著,卻有些黯淡,像是即將步入中年的男子露出了疲態。
四季遞嬗,潮水一波波,你忘記了當時候究竟是不是自己願意來是被迫的陷入沉睡,是不是自己放棄也許可以數百年長存的妖身,轉生為人。
活了這麼久的你更加明白一件事情: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絕對不變的,許許多多不過是被時間追趕著做出決定……至少,轉生為押繪家人,這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吧?
大約數分鐘之後,才聽見木屐踩踏石製地面的聲響。腳步聲相當輕快,不似中老年者。
「請問,您是?」一個大約20上下的女子聲音,從電鈴旁隱藏的麥克風傳出來。在上頭圓型的監視器也轉向你的方向。
裡面應該是類似現代大樓的控制面板吧?確認外頭的來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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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百年歲月隨著昏黃與落葉飛逝,路邊稻穗已成樓房與道路,雖說身為妖時已體會無數次人事已非,仍會感慨萬千。

但也慶幸,慶幸緣分與運氣。

再次睜開眼後,她所熟悉的押繪千歲已經步入老年,有了孩子和孫女,被握住的手掌仍有著當時的暖意,如同那雙幼年握著它歡笑的孩童。

腳步聲響起,回憶也暫時停止。

「妳好~~我是押繪陽子,外公要我送蔬菜過來。」陽子朝著頭上的監視器揮了揮手,露出平時爽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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