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醫館
只看該作者
#1
揚州城郊有個一間小小的醫館,最特別的是那醫館外種滿了各色的鮮花,不論寒暑,總有不同的奼紫嫣紅一路綻放到城門邊。

那大夫也是個奇人,貧困的人來找她治病,即是五顆石子也能充作藥費,而富貴人家找她治病,即使抬了五箱黃金也未必能將她請回。

而不知為何,那大夫收費總喜歡以「五」為單位,久了人們便稱她為五元大夫,常駐的醫館也更名為五元醫館了。

----------------------------------------------------
跑來TRPG寫小說真的沒問題嗎(?)
有問題也要當沒問題
總之先偷偷開個版感覺應該很好玩
聲望留言:
Kaabou 聲望+1 沒問題 👍
回覆
只看該作者
#2
相思

微寒,有小毒。主人黑皮鼾蹭,花斑癬,頭面遊風,宜入面藥及澡豆,一般不內服。

那是戰亂平息後不久的事,她一眼就認出了族裡馴養的送信鳥兒,畢竟腳上還繫著帶有家徽的鐵環。鳥兒很是乖巧,只低低的鳴叫一聲引起注意,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停在窗緣,靜靜地等著她將腳上的小紙包取下。寄件者似乎也沒有想要收到回覆的樣子,在取下後鳥兒便又振翅離去,連給予一點食物作為獎勵的時間都沒有。
拆開繫著的細線,包裹著的是一顆紅豔的相思子。她的家族一直都有這樣的習慣,以藥材寄託情感。她也見過族中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互相贈著以此物編成的手鏈,作為定情之物。然而她已離開族中多年,從前尚在家中之時較為親近的亦只有兄長與父親,但父親一直以來皆為不苟言笑的嚴父模樣,想來大約是那煩人兄長的惡作劇吧。

雖說口中嫌著麻煩,她隔日進城時,還是向木匠討要了幾枝趁手的工具,又向一旁的小販買了最大的一顆菩提根。回到醫館後,便小心翼翼的開始打磨剛到手的種子。先是用鑿子雕成了方形,接著又用鑽子在每面挖出了不同數量的孔洞,再以木賊草打磨拋光。然後,她將昨日那枚相思豆放在最大的空洞上,略微施力便將種子壓入在中央鑿出的空間。最後又穿上了一條皮繩,並將小掛飾繫在了腰間。

之後每月初一,她都會收到一模一樣的東西,繫在黑鳥腳邊包裹嚴謹的種子。與她那多話的兄長全然不同,那鳥兒從不拖泥帶水,每次物品送達後又急匆匆的離去。頭兩個月她還覺得有趣,又親自挑了些不同的材料打磨骰子,後來有些膩了,就轉為挑選料子請城中手藝好的工匠代勞。又過了幾個月,她腰間的骰子也多了起來,木頭、玉質、甚至是寶石的應有盡有。隨著她走路時衣擺的晃動,這些小玩意也發出了些細碎的聲音。

「大夫可是有心儀之人了?」一日,一名書生來到醫館取藥,見著了她腰間的掛飾,不禁問道。
「公子何出此言?」停下配藥的動作,她有些不解的抬起頭。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書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緩緩誦出了一段詩詞。
「公子多慮了,鄉愁罷了。」苦笑著將男子的藥包好,寫下幾句囑咐後遞向對方。

何來心儀之人,僅為對家鄉的入骨相思罷了。
聲望留言:
jeffary 聲望+1 感覺很有那股韻味!
泠音 聲望+1 偷偷朗讀你的作品應該沒關係吧?
白夜1251 聲望+1 膜拜大佬的作品(崇拜)
回覆
只看該作者
#3
當歸

甘、辛,溫。歸肝、心、脾經。補血,活血,調經,止痛,潤腸。

相思子遲遲沒有送來,饒是一向安神定志的她也變得有些焦躁。直到月中時,黑鳥才姍姍來遲。這次的鳥兒與前些日子那隻不同,聒噪的很,一到她閨閣窗邊,便大聲的嘎嘎叫著,還不停撲騰著羽翼。慌忙取下它帶來的包裹,但其實隔著那薄紙,她早已嗅出裡頭是何物。果不其然在拆下綁繩後,掉出了一桌子的當歸。
『是父親跟長老們起了爭執遭到囚禁,還是做事不經大腦的兄長又惹出了什麼大麻煩?』看著散落的藥材,而那隻鳥兒還在催促似的叫喊著,她的臉色慘白,擔心是否有大事發生。
匆匆收拾了些銀兩毒藥,又從倉庫中取出不擅長的長劍防身,就栓好房門飛快的朝城外的馬商奔去。
而這關心則亂的模樣,又哪會注意到包裹著當歸的紙片並非報憂的黑色,而是報喜的大紅色呢?

一路上她亦不敢多做休息,每日僅在驛站休息兩個時辰,又換了新的馬匹朝著家的方向疾馳。
好不容易趕了三天的路,終於到達家族所在之處,卻發現可以穿越家門陣法的令牌遺落在家中,於是便直接衝了進去。先是一劍敲碎了陣眼,又用藥物、飛針放倒幾個聞聲而來的侍衛,費了一番功夫硬是闖回族裡。

然而族裡卻不是她預想中的死氣沉沉,反倒是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似乎在慶祝著什麼喜事。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直到熟識的人注意到她。
「小舞!回來啦?」那是鄰家的大叔,一如往常的熱情招呼著她。
「啊…兄長給我寄了信…我先去找他了。」受到衝擊的她還未緩過來,有些呆楞的回應著,茫然的朝著佈置得最華麗的房屋走去。

「舞兒!」剛到門口,就有道紅色的身影朝她撲來,迫不及待的想給她一個熊抱。
「大哥,近、日、可、安、好。」看著一如往昔的家園,她先是閃開了對方後,咬牙切齒瞪著對方。
「咦?咦咦?等...等一下!小妹你別生氣,大哥錯了!」一向溫和的人發起脾氣來最是可怕,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兄長頓時站直了身子,不敢再造次。
看著自家兄長那一身大紅色的衣裳,她突然想起上個月確實有收到喜宴的通知,卻因為當時正忙著便隨手擱置了,想來也是因為遲遲不見自己,對方才又派出家裡送信的鳥兒吧。

「大哥不總在月初給我送相思子嗎?這個月倒是遲遲沒有收到,這才亂了分寸。」想明了前因後果,平復下心情的她,拉著自己的兄長坐在門廊說話。
「咦?」青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嗯?」看著對方的表情,她摘下腰間的配飾,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應是爹給你寄去的,我還想說爹先前怎在庫房裡翻找相思子,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呢。」青年歪過頭,突然想起了之前發生的小事。
「族長!有入侵...咦?小舞?」這時,先前被打暈的侍衛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卻看到本不該在此處的人。
「呃...日安?」她訕訕一笑,在守衛告知了門口的毀損後,以被兄長賞了一記爆栗告終。

因拆了家門而在婚宴結束後,被長老們抓回來幫忙加強防護就是後話了。

可惡埋的梗被挖出來只好早點發了委屈巴巴 mayday
回覆
只看該作者
#4
黃連

苦,寒。歸心、肝、胃、大腸經。清熱燥濕,瀉火解毒。

被強迫拘留在族中的幾天,她總會想起小時候的事。猶記得族中的長老在教她藥理時,總會和藹的摸著她的頭,對她說著一些道理。
「小舞兒,做大夫可不只是醫人,還要醫心呀。」
「要如何醫心呢?」年紀小小的她,一點都不懂為何要如此,但依舊不恥下問。
「小妹,只要在配藥時加入大量黃連,患者就會忘記心裡的難受啦。」長老還沒發話,她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兄長便插嘴了。
「沐淵!你小子別帶壞你妹妹!」長老果然七竅生煙,抄起戒尺就要往那調皮鬼身上打去。
看著在學堂亂竄躲避長老的兄長,心知今日大約是得不到解答了,便無奈的收好兩人的書本,毫無義氣的先一步溜回家了。

也不知道為何,這小時候的玩笑話,她卻一直記在心裡,甚至還默默地實踐了。
「大夫姐姐!這藥聞著好苦呀,可以不要吃嘛?」那小娃兒聞了聞,癟著嘴苦哈哈的說著。
「吃了藥,身子才會好呀。」她溫柔的摸摸孩子的小腦袋,口氣卻是不容拒絕。
「為什麼姐姐的藥每次都這麼苦呀?」小娃兒憋著氣將藥湯一飲而盡,苦味讓他齜牙咧嘴的吐著舌頭。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乖乖聽話的孩子才有糖吃。」她笑著說著胡話,並從懷中摸出一顆仙渣糖給那孩子。
她總會下意識的在藥裡加入過量的黃連,即使患者提出了質疑也不為所動。

直到某一次,她碰上了一個耄耋之年的老夫人。
「小姑娘,你這湯藥的黃連可放了過多了些呀。」老太太坐臥在床上,喝完那苦到讓人味覺麻痺的藥物,卻面不改色地說著。
「那啥,吃苦當吃補嘛。」她笑嘻嘻地想要打混過去。
「老身也曾短暫的做過行腳郎中,黃連也是略知一二的。」
被老人家如炬的目光注視著,她有些心虛的撇過頭,雙脣開開合合的數次,似乎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開始。
「來,跟婆婆說說吧,為什麼呢?」看著她這樣的神情,老人家也覺很是有趣。

「...族中的長老曾經說過,醫人更要醫心。」她欲言又止,終於吐出了一句話。老人家沒有說話,只是用鼓勵的目光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可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是僅剩一口氣在,奴家都敢與閻王爭人。在戰場上,總有人分別、死去,逝者已去,留下的要承受傷痛。奴家能醫好他們的傷,可治不好他們支離破碎的心。」她無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手腕內側,眼神中流露出掙扎與不甘。要是自己在爭氣一點,是不是就能讓他們免於死別的痛苦呢?
「後來,奴家想起兄長說過的話。多放些黃連,患者服藥時口中的苦也許就能沖淡他們心裡的苦了,當苦味散盡,也許心裡的苦也可以稍微減緩一些的吧。如此這般,奴家就成了一個會不小心放入太多黃連的大夫啦。」她勾起一抹淺笑,想要沖淡嚴肅的氣氛。
「這樣啊,辛苦了呢。」老婆婆和藹的笑著,招手要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老人家粗糙的手輕輕撫上她纖細的手腕,上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疤痕。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很好了。無需再懲罰自己了。」聽到這句,她的眼淚瞬間潰堤。
無法走出心魔的,從來都是她。她總想著要把事情做到最好,不願辜負任何人的期望。卻總事與願違,她無法讓失去的人回來,只能靜靜地傾聽與陪伴,更無法忍受在患者訴苦時自己的無能為力。所以她對了患者下了猛藥,對自己則是下了毒藥,她任由傷害自己來麻痺心裡的苦楚。
一夜無話,只有心碎的啜泣充斥了整個房間。

「大夫姐姐的藥變好喝了!」相似的場景,雉子卻是吐出了不同的話語。
「許是習慣黃連味了,要不姐姐再添點?」她笑了笑,作勢走向放著黃連的藥櫃。
「不不不,姐姐我喝完了別加了別加了!」小孩一口灌下剩餘的藥湯,苦澀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嘴巴,嫌棄的吐了吐舌。
「噗哧。」看到對方的模樣,她不禁輕笑出聲,又掏出糖塞到孩子嘴裡。小鬼頭一臉滿足,方才難喝的藥也已經被拋到腦後。
是呀,再苦澀的滋味,終究還是會過去的吧。



小知識:
自殘疼痛能為自殘者帶來良好的感覺,感覺良好並不是因為痛苦本身,而是痛苦開始到消失的過程。身體的疼痛結束時,不論身體或是心理,都會使人重新感覺舒適,類似一種獎賞機制。
科學家猜測,可能是因為大腦處理生理、心理的區域經常重疊,因此腦神經無法清楚的辨別受傷的感覺從何產生。
(白話文:就像是大病初癒會覺得神清氣爽一樣,然後腦子有點笨,搞不太清楚到底是身體痛還是心理痛,所以當兩者都痛的時候,一方的痛苦消退之後,就會產生前述的補償,於是心情又變美好了)GOOGLE跟我說的,感覺很合理

幫自己的角色加入這種違反善良風俗的PTSD跟自殘傾向設定真的沒問題嗎,管理員不要BAN我我好乖的
(提醒大家,自殺不能解決問題,有問題請勇敢求助,EX:生命線24小時專線1995;張老師專線1980;自殺照24小時安心專線0800-788-995)
聲望留言:
泠音 聲望+1 沒事咱做傷天害理的事都沒事了(?
回覆
只看該作者
#5
桂花

味辛,性温。散寒破結,化痰止咳。用於牙痛,咳喘痰多,經閉腹痛

她的家族,不,與其說是家族,說是一群大夫聚在一起建立的村莊更為貼切,他們有些受夠了世人們總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互相傷害、有些拚死救命卻慘遭追殺、有些癡迷於醫術無法自拔,於是他們遠離塵世躲到了山谷之中。
而她在闖入族中時,年僅四歲,話也說不好,只是一個勁兒的發抖哭泣,儼然受到莫大驚嚇的模樣。無人知曉這孩子是如何突破嚴密的防備進入族中,而她身上除了一個裝滿桂花的香囊外再無其他。
若不是還記著自己的名字,估計就要被取名為桂花了。別看這個村落滿是學識淵博的大夫,這些一心求知的傢伙確實有些會在孩子滿月時,擺上一桌的藥草抓周,而孩子選中了甚麼植物,就會成為他一生的名字。

人都闖進來了,他們也不忍心再趕她出去,特別在這亂世中,離開了這處世外桃源,這麼小的孩子估計也僅有死路一條。而在經過長老們的討論後,決議由大家輪流撫養這個孩子。
她也很是聽話乖巧,雖然不大說話,卻很聰慧。識字快又學得好,很快就成為其他同齡孩童中的眼中釘。他們嘲笑她是沒有父母的可憐蟲,總故意欺伍她,唯一站在她那邊的也就只有族長家的男孩。那孩子很是調皮,卻完美遺傳了他母親的好心腸。
她一直都忍耐著近乎霸凌的嘲弄,直到那天。

她貼身帶著的香囊被其他的孩子搶了去,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什麼那東西對自己而言那麼重要,就一反平時的逆來順受,追著對方卻不知不覺進到了森林深處。
「還我!」她嘶吼著,眼瞳中似有瘋狂的火焰在跳動。
「原來妳不是啞吧呀?有種過來呀!」然而對方卻仍然不知死活的挑釁著,甚至作勢要將香囊內的東西倒出來。
「我說、還、給、我!」彷彿受傷的野獸,她咆哮著,任何一個成年人在這裡都可以看出她的不對勁。
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那熊孩子甚至爬到了樹上,對著她嘻皮笑臉的嘲弄著。
「喂,冬青,快把東西還給舞兒,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追著兩人一路趕來的族長兒子,看到兩人的模樣說道。
「哈,沐淵你小子老護著她,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樹上那孩子仍舊伴著鬼臉,絲毫不知道自己將要大難臨頭。

忽地,翠綠色的光芒自她身上炸開,而那些綠色的光點夾帶著氣流將樹上的熊孩子捲上半空中。
「為什麼要搶我的東西!為什麼!」她嘶吼著,眼神渾濁。
與她的情緒同時增長的,還有那些綠色的光子,仿佛有實體似的纏上了男孩子纖細的頸項。
「冬青!你小子快交出來!」沐淵朝著空中的孩子吼著,示意對方趕緊將東西扔過來。
他撲過去接住了那個小小的包裹,朝著她靠近,卻發現那些光芒在她身邊形成了一道屏障。
「小舞,乖,沒事的,我給妳搶回來了。」她回過身,沐淵才看見對方雙眼雙鼻都流出了鮮紅的液體,心中更是慌亂無比。
將手伸向風牆,在頃刻間就被刀刃般的風颳得鮮血淋漓,並沒有因為這些疼痛而退縮,反而咬緊牙關又往前了一步,接著又一步,整個身體都沒入了後,他用力伸長手臂,將香囊遞到了那個耳朵也開始湧出鮮血的女孩手中。
接過屬於自己之物後,她的身體晃了晃倒在了地上,綠色的光子也隨之消散在空中。本被捲上天的男孩頓時失去支撐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發出痛苦的尖叫。渾身浴血的沐淵看著一片狼藉,選擇翻了個白眼,放任自己暈過去。
鬧出了這樣的動靜,很快地就有大人趕了過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七孔流血的舞鳶、周身無一處完好的沐淵和斷了不知道幾根骨頭的冬青。幸虧家族中的那些人們都習慣面對這種血肉模糊的重大傷患,也多虧了這裡最不缺的就是高明的大夫,以及上好的草藥。三個孩子都得到了妥善的照料,也未曾留下病根。

風波過去後,族裡的人們卻也沒有因此厭惡她,甚至該說,族人們對她更加熱情,或許用狂熱來形容更為貼切?
她體內的力量異常強大,甚至是可以與草木輕易產生共鳴,這樣的力量在執著於製藥救人的大夫眼中可遇不可求,在一夜間,她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最終在長老們商討後,決定交由族長照顧,畢竟族長家的孩子與她處得最好。
就這麼備受關愛的長大,所有大夫都恨不得將自己的畢生絕技傾囊相向,而她也未曾辜負眾人的期望,一直都是所有同齡人中最優秀的那個。

而在年滿十五歲的隔天她起了個大早,牽上馬匹,對著村內俯身盈盈一拜,踏著晨曦就這麼開始闖蕩江湖。



沒有人是完美的。即使擁有高明的醫術、父慈子孝的家庭、還有一副好皮相,她仍然是一個有點悲傷的角色。
第一是她被原生家庭所遺棄,即使原因不明,她仍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第二是她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卻因為孩提時期的經歷,害怕再次傷害他人。
第三是她作為大夫出生於亂世,胸懷天下卻無法以一己之力拯救蒼生。

也許與其他人相比,她並不算是真的不幸,就像人們常會說的酸言酸語:「你已經擁有這麼多了,憑甚麼感到難過呢?比你痛苦的人可是多的數不清呀,你應該要知足了。」因此造就她成為了一個壓抑又背負過多的人。
她並不擅長表達情感,與其說是不擅長或許該說是不敢,因此她鮮少會將悲傷的心情顯露出來,在眾人面前一向都是一副溫婉的大家閨秀模樣。
她害怕被丟棄、被責備,所以對自己的要求非常高,在達不到目標時,那會是加倍的痛苦。就像是曾經說過的,她無法忍受別人對她露出失望的眼神。

如果心病一直沒有轉好,她大約會是在漸漸走火入魔最後崩潰的可憐人吧。

總結一句:痛苦並不會使我成為一個友善的人,我只是不允許任何人承受與我相同的痛苦,我溫柔是因為我選擇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系列完結的碎碎念(?)

我只是不想創造出一個太瑪莉蘇的角色然後她就被我玩壞了
沒有我是說雖然我也想創造一個屌到逆天的角色,但是想了想還是讓她人性化一點
總之,敬請期待下個系列關於純純蠢蠢愛情故事的部分
聲望留言:
jeffary 聲望+1 我比較想問為啥武俠的世界裡跑出了一個超能力者(X
回覆
只看該作者
#6
她做了一個夢。
腳下踩著的是虛無般的黑暗,抬頭望去亦是,若不是遠處似有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滅,她甚至會以為自己不慎中了甚麼招而失明了。試探性地往前踏了一步,沒有踩空而是感受到了堅實的地面。她略為思索一番,試著替自己附上增加速度的能力卻失敗後,便踏著輕快的步伐朝著唯一的光源前進。
在這個奇妙的空間,她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疲憊。她無從得知自己走了多遠,若不是與光點距離有緩慢地拉近,她甚至會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光芒終於出現在自己觸手可及之處,她更是驚奇的發現,那正是她平時不離身的簪子。

有些欣喜地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卻在用手掂了掂後,微微的蹙起眉頭。重量不對。經常在秤藥而練出了一雙比秤子還敏銳的手,輕而易舉地察覺了異狀。纖長的手指沿著上頭裝飾的寶石摩挲著,熟練地找到機關的位置,喀的一聲,她感覺到有些細細的粉末掉到手中。謹慎地以搧聞的方式,嗅了嗅手上的物質,感覺應是無毒的物質後,又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硫磺、硝石、木炭,立刻判斷出出這些東西是製作火藥的原料。拍掉手上的粉塵,藉著髮簪散發的微弱光芒,她靈巧的拆開後,果真發現了嵌在內部的打火石。
先是驚嘆於機件的精巧,接著眉頭一沉,這樣的物件若是不甚觸發了,可不只是賠了一隻手臂那麼簡單。

難得在清醒後還能記著夢境。她先是在門口掛上了歇業的牌子,便躲進書房,憑著印象將夢境中那滲人的暗器畫下來。各個零件的位置、原料的比例、以及選用的材料,她都仔細的估算著,偶爾碰上不理解的部分,便一頭栽進家中豐富的藏書內。
忙活一整天,終是在更夫打上第三次更聲時完成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她將構造圖捲起,正欲收到匣子中,忽地停下了動作。有些猶豫的又攤開紙,手指描摹著一整天的傑作。最終,她露出了痛下決心的神情,拿起桌上點著的蠟燭,靠上了紙張一角。頃刻,便燒了個乾淨。
她喜歡新奇的東西,也知道這樣的東西若是交由最厲害的工匠打造,必定能發揮出意料之外的力量,倘若將技術傳授給他人,肯定也能獲得豐厚的報酬。可如此物件若是落入歹人手中,後果必定不堪設想。她這樣一個慈悲為懷的大夫,實在不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感嘆著人們為錢為權的不擇手段,她將打造新玩具的心思收起,簡單洗漱一番,便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在失控的路上越走越遠WWWWW
正文甚麼的是不存在的啦 custom_ulala custom_ulala custom_ulala

到宇宙盡頭 擁有自爆按鈕 有機會賺大錢嗎(?)
[圖︰ HVhpeqS.jpg]
回覆
只看該作者
#7
相逢

剛離開家園,舞鳶便聽說了疫病的橫行。這下除了戰爭這般人禍,天災也來湊了一腳。胸懷著拯救天下蒼生的抱負,拎著爹爹在離家前贈予的藥箱,就這麼義無反顧的前往了邊關。
就這麼沿著邊關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救治病重的人們,有時碰上了軍隊便協助軍醫一塊兒給傷者治療,因為自己精湛的醫術受到眾人歡迎的她,在這亂世中倒也過得還不差。

「鳶姊姊——」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接著一個孩子便衝了進來。
「小月,何事呀?」放下了手中正忙著的事物,舞鳶蹲下身子對那女孩兒問道。
「這個!是小月跟爹爹一起做的,給姊姊!」小月攤開了手,一支花梨木雕製的簪子就這麼平躺在她小小的掌心。
那簪子並不特別華麗,沒有價值連城的寶石裝飾,尾端裝飾的花葉甚至還有明顯刻歪的痕跡,但她卻感受到了這孩子和她父親滿滿的心意。
「真厲害呢。」看著對方滿眼期待,她莞爾。摘下自己原先的飾品置於桌上,接著非常熟練的挽起長髮,接過對方的贈禮又重新盤好了頭髮。「好看不?」
「好看!姊姊最好看了!」小月開心的拍著手笑了起來,似乎很是滿意。這時她注意到對方放在桌子上的藥簍,「鳶姊姊要去採藥嗎?小月也想一起去!」
「小月乖,森林裡很危險的,姊姊一會兒就回來。」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她放軟聲調哄著。
「小月可以保護姊姊!」小姑娘拍了拍胸膛,很有自信的說。
「姊姊知道小月最厲害了,但是小月要好好照顧娘親,做個好孩子才有糖吃。」她好聲好氣的說著,伸手拿了糖塞到對方嘴裡。
「好吧。」小月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但心裡卻有著別的盤算。
將小女孩送回家後,她便走向了森林,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身後多了個小尾巴。

「芍藥、五味子…」唸叨著缺少的幾味藥材,一邊尋找著,一邊進到了森林深處。
突然,她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細碎的談話聲,查覺到事情不大對勁的她立刻躲到了樹木後頭。這裡已是森林深處,尋常人家甚少進入,更何況傳來的隻字片語並非她所孰悉的語言。
她偷偷探出頭瞥了一眼,瞧見了幾個身著黑紅色盔甲的身影,竟是那夷族軍隊的斥侯。偷聽了一會,對夷族語言略懂的她,聽出了正有大軍在不遠處駐守著。
尋思著趕緊離開,卻注意到旁邊一簇草叢可疑的晃動著,然後露出了兩顆小眼睛。
「姊姊!」見到自己被發現了,那孩子歡快地就撲了上來。她趕緊對著對方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而這不小的動靜已經引起了注意,另一旁的人們的腳步聲正逐漸朝著這個方向傳來。
「快跑。」淡綠色的光芒纏上了小女孩的周身,最後在額頭上印上一個花朵形狀的圖騰,她神情嚴峻的說道。
「姊姊一起走嘛。」後知後覺的發現情勢危急,她拉著舞鳶的手眼中滿滿的慌張。
「小月先走昂,姊姊一會就來。」聽著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她努力緩和自己僵硬的表情,安撫著面前的孩子。那孩子這才依依不捨地跑開,還時不時的回頭張望。

看著那孩子跑遠,舞鳶這才開始思考留下來墊後的自己該怎麼辦。伸手撫上頭頂的簪子,卻突然想起平時充作武器的那枚在不久前被自己親手取下。露出大事不妙的神情,她趕緊往小月離去的反方向逃跑。
雖說像森林這樣的地方對她來說極為有利,但她手邊一沒有防身武器、二不擅長戰鬥,再怎麼好的場地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她只能祈禱自己跑的夠快可以將後頭的追兵甩開。
說到底她也僅僅是個及笄之年的孩子,平日養尊處優,即使做過軍醫也是躲在戰場後方救治那些傷患,哪有這種被敵軍追著跑的經驗,於是也沒跑多遠就發現自己遭到包圍了。
看著那些獰笑的男人們一步步逼近自己,她一邊分神維持著跑遠的小月身上的力量,一邊在面前又聚起一道屏障。許是因為一心多用的緣故,防護輕易的被劈開,趕緊將圖騰轉為附在自己雙足上,飛快的往旁邊一閃堪堪躲開了攻擊。
踩著輕靈的腳步又閃過了幾次劈砍,僅有衣裳被劃破了部分,正當她沾沾自喜於自己輕巧的身手時,突然感覺到了些不對勁。彷彿是在調戲她似的,被劃破的都是些引人遐想的地方,感覺到了對方想要玷汙自己的想法,她頓時慌了起來,身形一滯,也沒法再維持先前還有些游刃有餘的模樣。恐慌與焦急佔據了她的心頭,看著面前豺狼虎豹般的男人們,她只能一步一步的退後著,直到無路可退。

突然,舞鳶眼角餘光中,瞥到了一個棕色的人影。還未等她看清,那人就跳了出來喊道:「放開那女孩!」
那是一個穿著奇特、身材魁梧的男人,也許以奇特來形容還有些太過保守。男人的上身一絲不掛,只圍著一條棕色的披風,以至於男人身上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男人的下半身則是一條棕色的貼身長褲,搭配棕色的長靴。腰上則掛著一條外型奇特的金屬腰帶,更別提他頭上那頂有些滑稽的頭套,從外觀看起來似乎是猴子的模樣。
男人見夷族人聽到了他說的話,便開始作起奇怪的動作。只見他不斷的彎曲著自己的手臂,讓肌肉變得更為突出。那些夷族人顯然將對方古怪的模樣以及動作當成了挑釁,那為首的一聲令下,其餘數人便暫時離開舞鳶身邊,朝著男人撲了過去。

男人面對夷族人的攻擊一點都不緊張,他閃過離他最近的敵人,手肘順勢重重的擊打了對方的後頸令對方瞬間癱倒在地上。接著他又低頭閃過了另一個敵人的攻勢,給對方肚子一拳的同時將另一個撲上來的敵人給踹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舞鳶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楞楞看著以一己之力面對著數個敵人的怪人。
與自己半調子的功夫完全不同,那人彷彿背後也長著眼睛似的,無論是從何方而來的攻勢都能輕鬆閃過並加以反擊。
不一會兒,那些士兵便全數被打倒在地,痛的起不了身。然而神奇的是,男人不僅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甚至連他身上的衣物都沒有一點被劃破。在制服這些外族人後,他隨意地拾起地上的長刀,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對這些人痛下殺手。

「大俠且慢!」看到大約是救兵的男人的動作,舞鳶才回過神焦急的喊出聲。「若夷族見其斥侯遲遲未歸,鄰近之村莊定然會有一場血光之災。」
「那......妳說該怎麼辦?」男人停下手上的動作,好像才想起舞鳶的存在,滑稽的猴子臉轉向面前的少女。
舞鳶沒有回話,只是走到了士兵身邊,接著從懷裡摸出了一只瓷瓶,取出了幾顆黑漆漆的藥丸。接著,她將藥丸塞到了每個士兵的嘴裡,強迫他們吞下,然後冷冷地用對方的語言說著:「此藥七日後便會發作,回去稟告首領一切無恙,七日後本姑娘自當奉上解藥,今日之事若敢洩漏半分,那便休怪我無情。
看著他們顯然不相信的神情,她又從瓶子裡取出一枚藥丸放到其中一人掌心,又往對方手心吐了口唾沫。那藥丸一碰到水便迅速融解,而一同溶解的,還有那名士兵的手。
頓時那些將士的眼中露出了驚惶,而手掌受到重創的那人更是發出了淒慘的哀鳴。
爾等可以離開了,切記不可宣揚,否則......。」她輕輕地笑著,在那些趕忙逃跑的夷族人眼中就像是魔女般恐怖。

「多謝閣下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必當湧泉以報。」待危機暫時告一段落,舞鳶轉過身,拱手向男人道謝。
「好說、好說,見義勇為是應該的,就跟看到老奶奶就要扶他過馬路一樣。」男人講著言不著邊的話,一邊隨意地揮著手。
待男人說完,舞鳶神情有些彆扭的喊了一聲:「那個,恩人。」
聽到對方的呼喊,男人歪了歪頭。
「能否請您換身衣裳呢?您這身裝束會嚇到孩子的。」看著對方異於常人的模樣,她委婉的問道,但眼神中卻是明明白白的寫滿了嫌棄。

「......等我一下。」聽到舞鳶的請求,男人搔了搔腦袋,接著他手往懷裡掏了一會,不知怎的拿出了一套唐裝和一個棕色惡鬼面具,雖然很想吐槽那面具並沒有比較好,但是看在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她還是忍住了。男人接著走到不遠處換裝,待對方著裝完畢,舞鳶便往村落的方向走去,而那男人則是跟在她的身後走著。

「所以......妳給他們吃了什麼鬼啊?」
「僅是些醫治風寒之藥罷了,奴家若真有可讓人七日斷腸之藥,又豈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呢。」
「咦!所以妳只是騙他們的?」
「有何不可呢?」


[圖︰ vlPc50P.jpg]
圖騰大約長中間圓的那圈這樣 我終於找到設計系的存在意義了(?)哪天心血來潮在弄個AI圖檔


背景故事與猴仔共同編修 感謝他讓我不用寫動作戲跟揣摩猴子這種變態生物的心路歷程
下集待續 我要繼續去當沉迷遊戲的網癮少女了掰
聲望留言:
木骨 聲望+1
jeffary 聲望+1
回覆
只看該作者
#8
相知

「別睡懶覺了,已是午時啦,今個兒可是元宵呢!」冷冷的天氣,總是讓人捨不得離開被窩,然而今日另有計畫的舞鳶依舊敲響了猴子布偶的房門。
等了好一會,對方才終於打著呵欠打開門,倚著門框睡眼惺忪的問:「幹嘛?」
「趕緊洗漱換裝!」見猴子布偶終於離開被窩,舞鳶便將一團黑色的布扔到對方身上。猴子布偶又打了個呵欠,抖開了那團東西,才發現是一套女子穿的勁裝。
看著舞鳶眼巴巴的神情,他嘆了一口氣關上房門,在轉為女兒身後換上那套衣裳。沒一會兒敲門聲又再次響起,只見少女捧著些上妝的工具闖了進來。
把猴子布偶按到了椅子上,舞鳶熟練的在對方臉上塗抹著,接著描上了眉,又點上紅唇。
過了一會,她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只見眼前一個充滿英氣的女子正懶洋洋地看著自己。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舞鳶拿起一頂帷帽替猴子布偶帶上。「倒像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呢。」「嗯哼。」還有點睡意,猴子布偶只是哼了聲作為回覆。
「好,出門吧!」舞鳶拉著猴子布偶的手走出房門,順手拎起了桌上的提籃塞到猴子布偶手中,兩人便就出門了。
 
兩人到了湖邊,見天色挺好,便向船頭借了條小船,想當然爾,划船這種勞力活就交給了猴子布偶。
只見舞鳶悠悠哉哉的撐著紙傘坐在船首,時不時的伸手觸摸一下冰涼的湖水,再被冷的將手縮回袖中取暖,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若是天下太平該有多好。就這麼一雙人、一葉扁舟,浪跡天涯多好。」玩著玩著,她突然生出了一股感嘆。
「嗯?丫頭妳說什麼?」正認真撐著船的猴子布偶停下了手邊的動作,皺眉看向了方才似乎說了些什麼的少女。
「我說,歇會吧,天色尚早呢。」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舞鳶露出一抹笑,將心聲吞回了腹中。
打開竹編提籃,裡頭是一壺暖茶和一些肉包糕餅類的小點。
小船在湖面上隨意飄盪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更多的時候舞鳶只是靜靜的看著猴子布偶聽她說著自己的豐功偉績。直到夕陽逐漸落下,才將小船划向了目的地。
 
華燈初上,兩人到了湖對岸的城鎮。只見那城中燈火通明,一只只簡單的花燈高高掛著,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人們對於戰亂即將平息的喜悅。街邊的小販叫賣著形形色色的小吃、玩物,吸引著人們的目光。
「娘親果真沒騙人呢。」看著眼前的喧鬧,舞鳶有些楞神,過去十多個年頭的上元節,她不是在族中簡單的吃個元宵,就是在戰亂中奔波,何曾見過這般盛大的場景。
「嗯,感覺是挺好的。」猴子布偶點點頭,環視著琳瑯滿目的攤販微微一笑的說。
「去看一看好不?走嘛走嘛。」挽著猴子布偶的手,整個人靠在對方身上撒嬌著,眼神卻早已飄到一旁賣著零嘴的小販身上。
「好好好,妳想去哪我都陪妳。」猴子布偶寵溺的摸了摸舞鳶的頭說道。
 
「小哥,給我來一串糖葫蘆。」得到了對方的承諾,舞鳶歡呼了一聲,立刻蹦蹦跳跳的向著她最喜歡的攤販跑去。
「那兒有桂花糕!」
「還有龍鬚糖!」
「嗚啊,還有蜜餞!」
彷彿劉姥姥進大觀園般,披著雪白大衣的少女在小販攤中穿梭著,憑著自己嬌小體型的優勢,她在人群中倒也來去自如,而那個靈巧的身影背後,黑衣的女子像個護衛般亦步亦趨的跟著,還不時偷偷擋下些想要搭訕的傢伙。
 
忽地,抱著各種吃食的小姑娘停在一個攤位前。攤主是個看起來頭髮花白的老人家,雖說看起來已是一大把年紀,卻仍然目光炯炯,販賣的東西也是細緻傳神。
「大爺,給我倆各捏一個吧。」看著老人家面前精緻的捏麵人,舞鳶掏出了銅錢遞了過去。
「好咧!」那師傅稍微打量了面前的兩人,便開始了手上的動作。
舞鳶看著老人的動作,手裡可也沒閒著,非常快樂的開始享用剛才的戰利品。
「張嘴。」吃了一陣子後,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夥伴,咬了一口的花糕就這麼遞到了猴子布偶面前。猴子布偶也不太介意對方吃了一半,張口便咬了下去。少女眉眼彎彎的看著對方聽話的吃了下去,忍不住問道:「好吃不?」
「妳餵的都好吃。」將有些甜膩的糕點嚥了下去,猴子布偶故意深情款款地看著舞鳶,說著肉麻的話。
「噁心。」舞鳶滿臉嫌棄的撇過頭,耳根卻是可疑的微微泛紅,又伸手往猴子布偶嘴裡塞了個糖堵住她的嘴。
「小姑娘,拿去吧。」剛好捏麵人師傅完成了作品,將兩個維妙維肖的小糖人遞向了舞鳶。
「多謝。」笑吟吟的道了謝,轉過身就將東西遞到了猴子布偶手中。
 
買好了捏麵人,舞鳶又蹦蹦跳跳的繼續在集市中找尋下一個目標,突然她見著了一個相對冷清的攤位。許是因為從未想過能過個好年,因此沒有過多準備,販賣的燈籠都是簡單樸素的樣式。
「婆婆,給我一只吧,上元節果然該提個花燈應應景才是。」摸出了幾文錢換了只燈籠,她又向隔壁賣字帖的攤販借了筆墨,隨手便在素色的燈籠上繪出了元宵鬧市的景象。接著,又掛回了攤位前。
她的這一番操作,吸引了一旁孩子們的目光。孩子們在一旁哄鬧著,最後推舉出了一個代表,怯生生地將自己樸素的燈籠舉高遮住了自己的臉蛋:「大姊姊,能不能也給我畫點東西呀。」
 
「妳想要姊姊畫些什麼呀。」蹲下了身子,舞鳶摸了摸面前小丫頭的腦袋,接過了燈籠。
「我想要一隻小兔子。」細如蚊蚋的聲音傳到了舞鳶耳中,笑著在燈面上揮了幾筆,一個抱著兔子的小女孩躍然於燈上,身邊還有幾隻小兔子環繞著。
其他孩子們見狀,也都圍了過來,像老嫗買了燈籠後,對著舞鳶提出請求。
「我想要畫個將軍,我長大後要像大將軍一樣保家衛國!」
「能給我畫點煙花嗎?娘親說今年沒有煙花。」
「我從沒見過大海,姊姊給我畫一片大海好不?」
「隔壁的小月喜歡花,可她染了風寒不能出來玩兒,姊姊我想買一個給她。」
舞鳶蹲在地上,聽著孩子們姊姊長、姊姊短的喊著,很有耐心的聽著他們的要求。
人群越來越多,不僅是孩子,甚至些年輕的夫婦也向她請求。
猴子布偶看著被人們愛戴著的小情人,心裡頭有些驕傲,這個女孩子總是有種讓人喜愛、想去親近的特質呢。似乎是感受到了熾熱的眼神,舞鳶稍微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抬起頭迎上了猴子布偶的目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模樣,但一抹甜甜的笑靨在她的嘴邊悄悄綻開。
 
直到老婆婆攤位上的燈籠被一掃而空,人群才漸漸散去。舞鳶正要站起身,腳一軟差點又要跌回地上,幸虧猴子布偶的眼神從未離開她身上,一個箭步上前,就將人穩穩扶住。
俏皮的吐了個舌,舞鳶扶著猴子布偶說道:「唔,腳麻了。」
「姑娘,多虧了您呀,這些請您收下吧。」老人眼角泛著淚光,將大半的收入遞向舞鳶,原以為這年要難過了,沒想到竟出現了這菩薩心腸的漂亮姑娘。
「您收著,好好過個年呀。」她擺了擺手,拒絕了老人的好意,挽著猴子布偶走了。
 
又逛了好一會兒,舞鳶有些乏了,便尋了個涼亭休息,亭中的紅燈籠與天上明月倒也相映成趣。
「爹和娘便是在上元節燈會相識的。那時爹和我一般離家闖蕩,娘親呢,是名滿京城的才女。據說爹在鬥燈謎時的丰采,那叫一個英姿風發,頓時迷住了娘呀。可娘親家裡不同意這門親事,這倆人便私奔了。」她倚在猴子布偶身上,伸手捉住了懸掛在燈籠下方的小紙片,回憶起了她娘親曾經說過的故事。似笑非笑的看著猴子布偶,心裡頭的話語卻沒有說出口。『我便想著,總有一天,我也要和情郎同遊燈會。』
「是嗎?挺浪漫的啊。」猴子布偶望著高掛在天上的明月,低頭瞧了身旁的可人兒一眼,輕聲地說。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小姑娘心中所想,跟她相處的這些時間感覺十分平靜,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正常了,她都有點捨不得離開了。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巫師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與重要之人相處能幫助她找回理智,看來他所言還真不假。
「也是時候回去了。」又坐了一會,舞鳶站起身,理了下有些亂了的裙擺。看著還未起身的猴子布偶,她撲到了對方背上,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脖子,難得的在她耳邊撒嬌著:「吶,我累了,揹我回去可好?」
「當然沒問題。」猴子布偶看著她小女兒家的嬌憨模樣,自是答應了。蹲低了身子讓舞鳶趴了上來,達成目的的舞鳶將臉埋在心上人的肩頭,用力的蹭了兩下表達了自己的喜悅,便指揮著對方走向了驛站。
 
「差點兒忘了放天燈。」方從馬車上下來回到住處,還有些恍惚的舞鳶突然驚覺忘記最重要的事。
直接闖進了猴子布偶房間找對方,卻發現對方已經轉回了男人身,正赤裸著上半身換著衣裳,她有些害臊的撇過頭,剛好看到了對方擱置在桌邊的面具,便順走了面具遮住自己有些發燙的臉蛋。
等到猴子布偶整裝完畢便走到了屋外,他的丫頭已經取出了一只紙糊的天燈,喊著要他幫忙。
舞鳶讓猴子布偶扶好天燈,自己則是蹲下身子,熟練的用打火石點著了沾滿燃油的燈芯,大約是加入了某種特別的礦石,那燃起的火焰竟是綠色的。
「如此,爹和兄長便知曉本姑娘平安無事啦。」抬起頭看著散著奇異光芒的天燈冉冉升起,臉上對她而言有些過大的面具卻不停滑落遮住她的視線,她索性將面具轉向,戴在自己的後腦勺上。
 
等到那綠色光點被夜空吞噬,她才把目光轉到一直伴著自己的傢伙身上。
「噗哧。」看著臉上還帶著些許胭脂的情人,舞鳶憋著笑說道:「低頭,閉眼。」
她踮起腳尖,用手帕將對方臉上脂粉輕輕拭去,看著對方難得安靜的模樣,她的嘴角輕輕的勾起,最後在猴子布偶的眉心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沒等猴子布偶睜眼,她便帶正了面具,遮住了自己泛紅的小臉。
「陪我玩兒的謝禮。」像隻偷腥成功的貓兒似的,即使遮住了面容,也擋不住她愉悅的嗓音。
幹完大事,舞鳶蹦蹦跳跳的就要回到屋裡,但她身後的男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少女拉進他的懷裡。
「我才要謝謝妳,謝謝妳,讓我可以在這混亂的世界中,找回一絲的理智。」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但他會持續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他在少女的頭上印下一吻,這才鬆開手,看著滿臉通紅的少女逃回屋中。
 
一個人站在外頭,猴子布偶望向了天空。
今晚的月亮果然很圓呢。


與猴仔共同編修。
新年新氣象,希望今年可以成功跑團,然後不自量力的開團。
總覺得好像跳過了很多東西,但是一個社畜只想寫些甜甜萌萌的東西啦,中間發生了甚麼如果有時間再補上 mayday
新年快樂,掰 custom_ulala
回覆
只看該作者
#9
[圖︰ Do9Y4l8.jpg]
不是我畫的,但真香 mayday
原來是想要生日改角卡的,看來不行,總之祝我生日快樂嘿嘿
回覆
只看該作者
#10
相離

終究是平息了,那麼多年的外患。班師回朝的軍隊、盼得歸人的家庭,一切總歸是結束了。
可她卻安靜了許多,總望著遠處失神,臉上還是一樣掛著溫柔的淺笑,眉眼中卻帶著化不開的悲傷。即使詢問怎麼了,她也只是搖著頭帶過。
她一向心細,自當看出了情人眼中對於這般平靜的焦躁。那些曾經的仗劍天涯,現在都成了生鏽的刀刃,一下一下的摩擦著心裡的傷疤,明明是她曾無比盼望的盛世太平啊。
雖說早已知曉她這半畝方塘,留不住如北海鯤鵬般的人,可終歸還是有些不甘心。

其實對方也曾明示暗示的問著她,要不要一同去別的世界瞧瞧,她拒絕了。這是她的家國、她的故鄉,她的親朋好友都在這裡。外邊的世界固然吸引人,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超越家人的羈絆。
她也曾想過許是自己太過自私,不若他那般心懷廣大蒼生,可她就是放不下。

某天當他醒了過來,整個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只有桌上放著幾顆蒺藜子和一張薄薄的紙片。
打開一看是毛筆寫下的寥寥數語,也許是沾到了些水漬,信末的落款有些糊了。

猴郎 如晤
當今聖上召見,為人臣者自當從命,莫來尋我,無須掛念。
汝該當與天下風花雪月,珍重。
鳶 手書

她隻身前往了皇城,因救治疫病有成,帝王許諾予她無上的財富,而她拒絕了這無數人會為之瘋狂的聖恩。
畢竟再多的金銀珠寶,也留不住她心頭的人了。
聲望留言:
廚月 聲望+1
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