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 ——然而你忽略了的是,波爾可是受著重傷沿路而來…其血跡延棉數十尺,並非只有門前爾爾,血跡突然消失在半路上,撇除飛上了天之外,便必然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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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依舊能透過對後巷的窗子——利用窗簾作遮掩——向下探搜,一名警察持著手電筒四處查看、當他正要照向你的窗戶時,你也正好即時地避開,而就在前門那一頭的情況正緊張,此起彼落的交談聲愈來愈多時……
「學弟,急性子在急診室或手術台上不見得是壞事,但急性子一慌起來可能會把你害死!」盧卡斯疲憊的靠在牆邊背部沿著牆面滑下,像具斷了絲線的傀儡無神的坐在地上,外頭的警笛聲和不絕於耳的呼喊及敲打只是輕輕撫過他的耳邊,反倒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掠過腦海。冷靜下來後才發現在匆忙中漏了些細節,而那些漏網之魚很可能讓夥伴和自己陷入危機......。
至於現在?不管怎麼彌補似乎只會引來更多注意。今晚還是等警方起疑還是怎樣再說吧,無論如何這整個晚上他是絕對不會開門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算了,平常心吧......"
無奈嘆了口氣,盧卡斯換下身上的衣物,從房間內的紙箱中拿出幾瓶雙氧水走到浴室。二話不說把整瓶雙氧水倒到衣物、槍托和手上去除血漬,刻意避免打開水龍頭製造過大的水流聲響,接著照了照鏡子確認身上沾染的血跡都去除了才離開浴室
——現在能做的除了避免製造任何聲響外大概也只有這些了。
引用︰今夜,在你面前又死去了兩人,這或許對於像你這樣的一位時常處裡刀砍槍傷的密醫來說,死人並不是多麼稀罕的事,然而你也不禁思考道,那名魔術師在逃進後巷之前、該不會也像對待波爾那樣,傷害了更多的人吧?你十分瞭解在地公立醫院的態度,雖然美其名提供了無論身份人種、男女老少,一視同仁的全免費醫療制度,但是!就連看一場感冒作登記,都可能得排上兩天的隊伍!更遑論說,醫院裡總有一票健保蝗蟲,成天無病呻吟佔用資源,好多時候、就連要讓急診室空出一張病床都可能因此與這些社會寄生蟲起上衝突,最後淪落到被家屬控告的下場。
於是,當百姓中有人利用著這樣的弊端,身為醫師的人也漸漸產生出另一種思維:當一票人都有病時,親朋好友優先、高官貴人優先、街仿鄰居優先、同文同種優先,即使這一輪都過了、也還有塞好處的優先,那麼全都不符合的人呢?不好意思,那麼就請你去私立醫院吧。
這樣的惡循環,到了私立醫院就必須負擔高額的醫療費用,付不出錢的?最後就只能像方才被丟在垃圾桶的魔術師那樣,死在陰暗的角落處。
——『日內瓦宣言』中一視同仁、福祉眾人的美德,盡讓這票廢物給玷污了。
自從踏入白色巨塔的那一刻起,死亡便成了盧卡斯再熟悉不過的宿敵,一個晚上兩條生命在眼前逝去的戲碼已經不只上演了一次。然而,他依然記得緊急電話另一端女聲所說的狀況,不禁擔心起醫院能否消化的完這次的傷患、那些弱勢會不會在傷勢穩定了後因為付不出醫療費而被當成人球、怕會有人因為那些健保蝗蟲的自私而沒能得到妥善的照顧。但,這些在怎麼樣都比不上階級意識對整個醫療體系的威脅。
倚著牆望著對面牆上掛著的醫師袍,手指無意識放到嘴角的淡疤上......
當年還在實習的他為了替一名貧戶爭取病房的保留權而跟前來官說的地方仕紳槓上
——天底下會有哪個實習生這麼不知死活,竟直接站到院長和對方中間劈頭就開始訓了一大串。然而身為一名有名有勢的人士豈甘心被一個毛頭小鬼訓話?
盧卡斯似乎沒注意到對方的怒氣,又或者說根本無視於此,從頭到尾他都以銳利的眼神緊盯著最方的雙眼
——然而在生物學中,盯著對方的眼睛可能會被對方視為是一種挑釁。惱羞成怒的男子一拳朝盧卡斯的臉上揮去,恍惚之間嘴角傳來的痛楚伴隨著一股腥味在嘴裡傳開。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在一片黑之後他隱約聽到冰冷磁磚上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遠。
最後? 那名仕紳大概不用為了這件事情而去請律師或是因此鬧上媒體版面。在盧卡斯醒後,他只看到原幾個拿著名牌包的人和院長一同出入那位貧戶住的病房,原本穿著樸素的熟面孔自此消失在他的眼裡。
嘴角上的縫線也成了罪人般的印記,「愚蠢無知的實習小弟」當時甚至還有其他醫護人員是如此稱呼他並投以鄙視的眼神,彷彿在對他罵著『逾矩犯上,你活該』。
"該死的階級制度......"
盧卡斯回過神來望著窗外, 靜靜等待著這一切的風坡平息。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想過會有一天必須拋棄身為醫者的仁慈來結束他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