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6/22(下頁) 天氣:晴
「........過來,我幫你治傷。」他盯著地上一片鮮紅半晌,然後朝我招手。
.......有人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嗎?
剛剛傷我的是他,現在說要幫我治傷的也是他,該不會把我治好後,他又要害我吐血吧?
死變態!
而且招手是怎麼回事?
我又不是小狗!
「小傷而已,不勞您費心。」我彎起制式化的笑容,婉拒他的的要求。
就算是想表達歉意而幫我治傷,理應是他過來,而不是我過去。
況且我根本就不想給他治。
舉個比方好了,如果有一個人先姦了你,然後關心你痛不痛,你覺得呢?
一般都會覺得那個人有病吧?
男子的臉龐冷了半分,青絲緊張地用手肘頂我,但我仍繼續保持我的笑容。
忽地,他笑了,笑的溫文儒雅彬彬有禮,道:「那麼,獵人小姐,如果我堅持要替你治療,你有能力阻止我嗎?」
.......
腹黑。
這傢伙絕對是腹黑。
「這位狐族的.......殿下,」我謹慎地選擇遣詞用字,生怕他等下給我來硬的:「我剛才說的是認真的,我可不像狐族這麼嬌貴,這種小傷,我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其實我想說的是陛下而不是殿下。
雖然青絲沒有直說,但我多少還是推敲得出她服侍著狐族的某位高位者,既然她叫那男子為「大人」,再加上她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情況,我可以合理地推斷那男子是是狐族的高位者。
好,現在問題來了,身為一個A級,我得熟知各族掌權者的長相(因為這是B級升A級的考核之一),然而我對這張臉並沒有記憶。
而當初我在準備考試時,狐族裡唯獨沒有蒐集到狐王的資料,所以我懷疑他就是狐王。
「.......殿下,是嗎?」看來我剛才的語氣轉折太不自然了,惹的他露出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
「有什麼不對嗎?」我把問題丟還給他,避免他看出什麼端倪,同時也為了確定他的身份。
雖說我認為他是狐王,但也只有七八成的把握而已。
「你想說的,真的是這個詞嗎?」他的語氣很溫柔,可是卻帶有一種逼問的感覺。
高手。
他絕對是腹黑界的高手。
這個人還是遠離為妙,要不然我那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這個詞以外,我還有什麼詞可以說?」我也繼續保持我的笑容。
想當然,他不會回答,所以我們兩個誰也沒說話,面對面微笑著。
「.......你們兩個一定要這麼幼稚嗎?」我看見青絲一臉受不了。
.......
「嗯?你剛剛說什麼?」狐王用溫柔的嗓音說。
我也面帶微笑地看這她。
誰幼稚了!
我很認真地在和他周旋好嗎!
只見青絲歪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然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還在想你們為什麼會對上,原來是因為同性相斥。」
.......
去你的同性相斥。
「青絲。」我笑地越發開懷,卻聽見狐王和我說了同樣的話,聲音溫柔出水。
.......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們兩位大人我都惹不起。」青絲比了噤聲的手勢。
.......
青絲,幾年不見,你是不是變的更欠扁了?
「就當如此好了,小姐,」我聽見狐王開口道:「但我本意並非與你為敵,我出手傷了你,理應賠罪,請小姐莫再推卻。」
話題很神奇地回到了原點。
而且「本意並非與我為敵」?
笑話!要是我在修煉精神力這方面稍有怠惰的話,他的精神攻擊就會直接粉碎我的精神了,哪只是頭痛到快炸掉那麼簡單!
「小姐,」見我遲遲不答應,他微笑地補充道:「如果受了傷不治療的話,對你是不好的。」
我一聽,差點氣到吐血,他剛剛那句話再加上他的意圖,就是「我不介意讓你的傷勢加重到失去意識,好讓你乖乖接受治療」。
除了醫生和護士,世上居然還有人會這麼幹!
混蛋啊!
「既然如此,就麻煩殿下了。」我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沒辦法,我學藝不精,打不過人家。
「如此甚好。」他臉上的笑意似乎又更深了些。
可惡!!!
「閉上眼睛。」他斂起笑,認真地說。
我對他突如其然的轉變有點疑惑,但想到他如果要害我,不用那麼麻煩,所以我乾脆地閉上了眼。
「當夕陽落在彼岸山谷上
抹紅了西邊的天
而夜色染進遙遠東邊裡
帶來了星辰月光」
那是個很柔軟的歌聲。
輕輕柔柔地,緩和了我身上的疼痛,卻讓人想哭。
這是首大家都會唱的搖籃曲。
可是從來沒有人會唱給我聽。
而今卻從一個陌生人的口中聽到。
感覺.......好諷刺。
「孩子啊 不要害怕
夜晚是生命的溫床
月光輕撫白日的傷
讓星宿低聲歌唱」
.......
這個人是狐仙族。
只有狐仙的歌聲有如此力量,讓現實願意因此改變,讓我的痛不再是痛。
該說真不愧是一族之王嗎?
狐仙的歌只要混入精神力,就成了咒語。
我也可以這麼做,只是我要唱很久才能達到和他一樣的效果。
他只唱了幾句就讓我的傷好了大半。
「孩子啊 不要驚慌
因有我在這裡守護
願你於我懷中安眠
讓你能安然入睡」
我咬緊牙根——我每次想哭時都會這麼做——世人都覺得賞金獵人是個好職業,受大家尊敬、很有錢、自由自在沒人管,卻沒人知道,世上的賞金獵人,有一半早就無家可回。
我也是,我已經沒有能夠安然入睡的懷抱了。
聲音過了很久也沒再響起,我才意識到他只唱了一半。
不過雖然只唱了一半,我的傷也好了久九成,就連頭痛也只剩下輕微的疼而已了。
我睜開眼,對他微笑,道:「殿下,既然已經結束了,我可以先走了嗎?」
老實說,疼痛過去後,我現在非常地疲累,雖然不排除是安眠曲造成的影響,但疲累本來就是過度使用精神力的副作用。
「.......你沒什麼其他的話要說嗎?」他似乎有點納悶。
.......其他的話?
我還有什麼其他的話可以說?
「啊!我想到了。」我朝他甜甜一笑:「殿下,以後可以請您離我遠一點嗎?」
而且是有多遠滾多遠的那種。
這種究極腹黑,就算他不滾我自己也會滾。
「噗。」在一旁的青絲,很不給自家主子面子地掩嘴笑了。
我心底無奈,我這位閨蜜肯定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會這麼說,所以在等著看好戲呢。
「好,我知道了。」狐王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看的我心驚膽顫。
當腹黑漏出笑容時,通常他心中的打算會讓人笑不出來。
.......我應該沒做什麼惹到他的事吧?
「那告辭。」我先後退兩步,確認他沒打算阻止我後,才轉身離開。
就算我真的惹到他,也不能阻止我回去和被窩纏綿流連。
「想哭的話,最好找個胸膛好好傾訴。」離開前,我聽見他若有若無的聲音飄來。
沒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
但,找個胸膛好好傾訴?
呵,好笑。
我很忙,沒時間在那裡傷春悲秋。
一離開他的視線,我不禁越走越快,快到幾近跑的地步。
這個男的很危險。
那目光,就像要把我全部看透一樣,令人冷汗直冒。
這個人,真不愧個「王」字。
能越快遠離他越好。
跑離了一定距離後,拐進一個比較偏僻的巷子,唱歌,引水,好清理一下殘留在身上的血漬。
不然我覺得赤煬看到了會.......抓狂。
深吸一口氣,確定自己完全看不出有受傷的痕跡後,我才踏入房門。
一進門,就看見他躺在床上看資料。
他不怕近視嗎?
是說.......龍族有近視這種東西嗎?
「喔,回來啦。」他抬眼看向我,問:「怎麼那麼早就.......」
倏地,我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沉聲問道:「你身上怎麼有血味?誰傷了你?」
.......老兄,我身上的血味連我這個狐族都聞不太出來了,為什麼你離那麼遠卻還聞的到?
你真的是魔龍族嗎?
你其實是狗吧?
.......
啊!
我想起來了,魔族對血味很敏感。
該死的,我一直把魔龍歸類成龍族,忘了魔龍也算是魔族。
「沒什麼。」我偏過頭,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我覺得他會去找兇手算帳。
可是人家是狐王啊!
他去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
「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你出不去這扇門,直到你告訴我答案?」他的眼睛很不爽地瞇了起來,嘴上居然掛著笑。
我撇撇嘴,很無力地發現我最近淨是遇見一些很難纏的人物。
「狐王。」雖然很好奇他有什麼辦法,但我沒興趣因一個不重要的情報受罪,所以我丟給他兩個字後就把彎月(我的鐮刀)拋到床上,從行李翻出換洗衣物後,直接進去浴室盥洗。
「那傢伙居然親自過來了.......」關門前,我聽見他用非常細微的聲音喃喃自語。
到底是什麼?
我一邊洗澡一邊思考。
到底是什麼,讓魔帝的第一繼承人、狐族之王、以及各大S級高手出動?
喔,你沒想錯,那個看起來很像鄰家哥哥的赤煬就是傳說中的下任魔帝(如果沒意外的話)。
我是昨天錯過時間後,調查其他競爭對手時偶然發現的。
在翻閱自己蒐集來的資料(畢竟公會不可能提供那種東西)時,意外地看見一個很眼熟的面孔。
魔帝啊.......
感覺就是那種很陰沉的角色,跟赤煬完全搭不上邊。
還是說,赤煬的真實性格是陰沉?
.......如果是的話,那我最近遇見的腹黑是不是太多了?
狐王、青絲、再加上他,腹黑有那麼好遇見嗎?
還有狐王他最後的笑容.......實在讓我很不安。
該不會我明天一早起床,就看到他在我床邊吧?
他應該不會那麼閒吧?
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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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狐王,其實他和我們的女主大人的生母關係頗深滴~~~
明月對他來說,最一開始是種義務吧.......
雖然如此,他對我來說還是「最想當成男友的角色排行榜」第一名
(非劇透,此純粹現實上的感想)
該怎麼說呢.......
就因為我是抖M啊www(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