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感動稍縱即逝」,為了不要錯過現在心中的這個感動,就讓我一舒胸臆吧。
--我知道現在很晚了,我才不管我寫完這個心得之後是不是凌晨五點!現在不寫下來的話,那感動大概就不復存在了吧!
(註: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在4點多的時候我還是放棄跑去睡了,並且額外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把心得寫完……感動什麼的……)
首先,來上個開頭動畫:
[視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hloONaOsV0]
嗯,是的,之後預計會把這團改編成影片,如果想保留觀賞影片的驚喜感,建議跳過此心得以免暴雷。
序言:
生之喜悅,死之苦痛;
芸芸眾生,誰願死去?
以《魔道書大戰》為系統基底,添加了不少改造而成的本團,自六月開始至今,經歷了一個月多的時間,終於讓故事畫下了完美的句點。
相當感謝赤紅月、Resaster、與Ferogor(格露)三人,願意陪我一同實現這精采的故事、帶給了我無與倫比的感動。
說實話,這大概是第一次在完團後,我心中能留有如此感動了吧,相當感謝你們。
關於劇本核心:「抉擇」
「誰願死去?」
一如團名,這是我在設計劇本時,想拋給玩家們的核心提問。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Justice的火車實驗呢?
雖然很多時候跑團的玩家都是混亂邪惡,為了達成目的,可以眉頭都不皺的犧牲眼前的無辜百姓。但我相信,當玩家真的進入角色時,面對如此的抉擇,仍會陷入掙扎。
那是人性的可貴,對於善與正義的追求。
感謝《魔道書大戰》這個系統對於扮演的講究,以及玩家們對於角色的浸入功力,我得以實現這個理想:透過跑團,讓玩家思考。
人命可以用數量來衡量嗎?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良善?
什麼才是「正確」的?
這是我在劇本中,想要向玩家提問的。
關於系統:《魔道書大戰》
久違的啟用了《魔道書大戰》這個系統,但在本團中,對原有的規則經過了不少改動。
除了將事件與調律合併之外,對於「藏書(魔法)」的效果做了若干改動,亦加入了毀天滅地的自創藏書……說實話,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是令人冷汗直流。(嗯,對,我知道最後強度崩壞了,反省中)
然而雖然做了相當多的改動,這一次關於系統的部分,其實能說的不多呢……比起系統規則面上,我更想談談世界觀。
這個劇本之所以選用了《魔道書大戰》作為骨幹,其原因便在於「玩家角色是正義的魔法使」。
魔法使是不朽的、是有能的,同時,他們也理所當然的揹負著拯救世界的責任。
就如同蜘蛛人的叔叔曾說過「能力越強,責任越大」,當角色的能力強大到一個程度,當拯救世界的擔子成為了義務、成為了責任,他們所要負擔的選擇就更加沉重。
做為一個凡人,我們或許可以在選擇拯救親人、犧牲無關的大多數。我們或許可以說服自己說:希望親人存活是人性、而那多數人的生死與我無關。我們可以逃避問題,以減輕心中的罪惡感。
但是,當我們站到了另一個高度。
當大多人的存活化作責任、成為義務,你還能做出如此「自私」的決定嗎?
關於玩家角色:
雖然劇本核心許久便定下了,但一直等到玩家角色確定之後,整個劇本才終於完成。某種意義上,這或許是必然之舉。畢竟,為了營造抉擇的困難與壓力,玩家角色與事件必然需要有所掛勾。
本團的三名玩家角色分別如下:
《星矩》露易絲
《一色天》坂本 原
《不全輪迴》珂蒂涅珣
身為魔法使的他們,背負著阻止魔法災厄的使命。
然而,即使身為近乎不朽的魔法使,他們仍然擁有著人類的心:有所牽掛、有所擔憂,會自私、會迷惘。
因為不同的理由來到了事件的發生地──羅馬尼亞,當絕望的危機降臨,面臨抉擇問題的他們,交上來的答案自然不會相同。
-看盡人世沉浮,已然心死的理性家:坂本原:
坂本 原,曾經以熱血新秀在《666航班》中登場的他,在數年之後,已有了徹頭徹尾的改變。
為了遏止魔法災厄、拯救失喪的人們而勞苦奔波,坂本原渴望著拯救所有,然而在殘酷的命運下,最終,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著生命逝去。
經歷了無數次的挫敗,數不盡的惋嘆與痛苦,最終,他的心死去了……對於那終究無法拯救的人們,冷漠是否才是正確答案呢?
在知道Res要使用坂本 原參團後,為了能為其量身打造一個痛苦的抉擇情境(欸),我試著讀過其在《666航班》的表現。
然而,坂本原在《誰願去死》中的表現,卻證明其所嘗到的磨難與挫敗、仍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也間接造成了幾個設局失敗的情況。
冷漠的他、寡言的他,即使心中仍舊重視凡人,那緊閉的鋼鐵外衣確是如此牢固。當與魔法無關時,凡塵間的悲歡離合,似乎總是與坂本有段距離。
幸好,坂本原仍然有著能夠嶄露微笑的對象,那即是坂本三千代,坂本原的親妹妹。
作為坂本原在世上唯一僅存的血脈,他所展現的感情是近乎溺愛的關懷、以及近乎過度的保護。
上一秒冷冰冰的臉孔,卻在下一秒對著妹妹綻開笑容;對外人無比冷淡的態度、在牽扯到妹妹時,卻又是那麼的熱情而溫柔。
即使犧牲所有,也要保護妹妹的安全、也要守護妹妹的笑容。
……這是預期中,面對抉擇時,坂本原將會給出的回答。
-輪迴無數、身不由己,此命隨天:珂蒂涅珣:
即使在千奇百怪的魔法使中,珂蒂涅珣也是相當特別的一個存在。
通常,魔法使因魔法戰陷入死亡時,可以透過遺留在現世的「錨點」重新復活。但當錨點盡失、魔法使慘遭「消滅」之後,任憑你有三頭六臂,也終將逝去,徹底從世界上消失。
然而,珂蒂涅珣卻不一樣。
連結著世界的根源、唯一的真理,珂蒂涅珣即使「消滅」,仍會在輪迴之後,重新轉世、並在一定的時間後覺醒、重新取回「珂蒂涅珣」的存在證明。
無論轉世成什麼樣的人物,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醜……一旦覺醒,她都會捨棄原本的身分,恢復成「珂蒂涅珣」的樣子。
然而,即使重新輪迴、即使樣貌、魔法能力都與原本的「珂蒂涅珣」並無二致,她卻永遠不會是原本的她。
……要說為什麼的話,就是她的情感、記憶並不會隨著覺醒而繼承……亦即,隨著每一次的消滅,她的「人格」也跟著一次次的死去了。
當初,格露跟我說明這個設定的時候,我因而苦惱了一陣子。
由於在創角初期,格露便向我要求了兩招自爆技,充分體現了「爆炸就是藝術!」的熱情,並明確暗示了她打算在此團中自爆死去虐高高的意圖。
然而「輪迴永生」的設計,其是否符合世界觀還是其次,我最大的擔憂,主要是在玩家對「角色死亡」的感受性影響。
無論如何、永遠存續……就算在角色層面上已經死亡,但對於玩家,珂蒂涅珣卻依舊是珂蒂涅珣。(雖然我猜測,就算自己的角色死亡,這個愉快犯也會呵呵的看著某人痛哭吧)
因為這個設定,我們有了一些討論,並且在最後以某個最後沒有亮相的條件結案,珂蒂涅珣也因此誕生。
在劇中,珂蒂涅珣的表現相當值得玩味。
手握著繼承而來的強大魔力、坐擁著繼承而來的職位與責任,在那久經歷練的軀殼之下,她的靈魂卻是一片空白。
承擔著那太過沉重的使命,為了維護世界的均衡、為了貫徹大法典的正義,年輕的她,一次又一次的踏入死地。
放棄了生之喜悅、遺忘了死之苦痛。在某種意義上,她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意志。
為了使命、為了正義,珂蒂涅珣可以輕易的捨棄自己的性命。
-天真而璀璨、堅信拯救、奇蹟的魔法使:露易絲:
相較於上述兩位魔法使,露易絲的設定相當普通。然而也因此,露易絲在劇中的行為表現、情感思考……比起魔法使,更像是人類。
老實說,在一開始的設計中,我對露易絲的表現並沒有特別的期待。
在面臨生死抉擇時,是要犧牲親友?犧牲無關的大多數人?或是放棄抉擇、逃避抉擇……在劇本設計之初,我並沒有特別預設露易絲的回答。
所以,當露易絲在最後選擇了拯救全部、將一切寄託於希望時,我也因次被深深的打動了。
她不僅僅履行了魔法使的義務,漂亮的拯救了被害者,甚至對身為加害者的禁書,她也伸出了援手。即使這條道路是無比艱辛的修羅之道、近乎無理的絕望,即使稍一有錯,就將賠上所有……露易絲仍然堅持著,朝著遙遠的理想鄉、筆直前進。
平心而論,這個決定並不理性。
即使貪心的想要拯救全部,更多時候,我們只會失去所有。
但是,若放棄了相信、放棄了追求……那麼奇蹟就永遠不可能發生。
最後的,意想之外的Happy End,露易絲功不可沒。
關於NPC:
這一團中,NPC們大概分成了三個重要程度,以下依序介紹之:
首先是作為純粹被害者而存在的愚者們,白石姊妹:
活潑的陽光少女:白石 櫻:
白石姊妹中的妹妹,在本團中大概是最不重要的一個NPC了吧(炸)。
性格活潑而開朗,懷抱著少女心思的她,內心偷偷期待著能在羅馬尼亞與命運之人有一場浪漫的邂逅。
在設計之初,是打算藉由安排一場小意外,誘使坂本出手相助後、使其迷戀上坂本的橋段。無奈坂本的冷淡程度超乎預料,是以最後這個設定也就不了了之,邊緣化確定。
雖然稍微有些可惜,不過依照劇本的篇幅限制,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病弱的民宿女侍:白石 桃花:
白石姊妹中的姊姊,在羅馬尼亞遊學的同時,為了生活費而在民宿「玫瑰園」打工。
在登場之初,便因為「偽典」的印記而身體衰弱、精神不濟,在反應上顯得有些緩慢與疲勞,但即使如此,在工作中的她仍盡力維持著表面的禮儀與應對。
在原本的劇本規劃中,若是玩家在第一巡迴結束前,沒能解除她身上的「偽典」,那麼在第一巡迴結束後,就會直接進入間章:「鮮血偽典」。受到禁書魔力的侵襲,白石桃花將在玩家的眼前、活生生地轉化為渴望鮮血的怪物。
不過幸運的是,在第一巡迴結束時,因為隱約覺得白石桃花的戲份存在不夠厚重,就這樣血祭掉……似乎無法達到預期中的沉重感、反而只會帶來錯愕。是以,最後「鮮血偽典」事件被推遲了一個場景。比起殺掉桃花製造張力,我最後選擇了給予玩家「萬一解除失敗了的話……」的恐懼與慶幸。
畢竟,GM能做的,不是僅僅只有透過劇情殺,帶給玩家無力感而已。
下一層級的NPC是玩家的初始錨點,亦即,是與玩家角色們牽扯最深的人物:坂本三千代與艾德
心靈的避風港:坂本 三千代:
坂本原的親妹妹,清秀幹練的女子……嗯,隨著時光流逝,已經二十五歲的她似乎已經不能稱作少女了(欸)
作為冷淡的坂本原對外感情的唯一窗口,她在劇中的地位相當重要,身為毫無能力的凡人、身為坂本原最後摯親的她,在坂本的心中占據了相當重要的位置──她是被寵愛著的、也是被保護的。
然而另一方面,坂本三千代對哥哥的情感卻也相當強烈。從小與哥哥相依為命,互相視對方為自己最重要的親人。三千代又何嘗不願看到哥哥受到傷害。
可貴的是,在知情哥哥魔法使的身分,知曉了坂本原平日所面對的危險後,她在擔憂害怕的同時,卻也願意予以體諒、尊重哥哥的意志,在決戰前送上由衷的祝福以及最深切的盼望。
被命運捉弄的摯情男子:艾德:
作為露易絲的初始錨點,艾德與露易絲一樣,是繼承自Res原創規則測試團《野蠻遊戲》的角色,老爸是乙名。據說在創角當初,有著玩家想要體會「被暗戀的人討厭」的裏原因存在……雖然最終並未能達成這個偉業,但在命運的抉擇之下,艾德成為了那個痴痴暗戀卻永遠得不到回應的苦情角色。
懷抱著對露易絲的戀心,卻仍舊停留在朋友的身分長達十年,在本團中,他終於是著踏出第一步,邀約露易絲一同到羅馬尼亞享受雙人旅遊。
為了成就艾德的戀情,私心的,我給了他這樣的秘密:
然而不幸的是,或許是因為最終戰的情勢緊張,一直到最後,艾德的秘密都沒有被公開。艾德只能默默的抱著自己的苦戀,從故事的舞台中退場……
節哀。
最後,是團中最核心的人物:老柯曼。
矛盾的鮮血之王:老柯曼:
作為本團中的最終頭目,老柯曼不僅擁有著強大的數據強度、更在劇情上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有鑑於過往的魔道書團,《禁書》雖然總是擔任著最終戰的頭目,但卻少有對於禁書本身的描寫……是以在設計本團頭目時,《哀嘆鮮紅犧牲之主》被我賦予了獨立的人格,且在劇本前期便以老柯曼的身分早早出場,怒刷一波存在感。
遵循著強大禁書的本能,《哀嘆鮮紅犧牲之主》被足以摧毀理智的饑渴給盤據,為了生存下去,他必須吞噬大量的人魂。然而與本能相反的,在瘋狂的飢餓底下,這頭魔物卻擁有著一顆愛人的心。
他喜愛人類。喜愛人類的善、喜愛人類的惡、愛著他們之間發生的主種悲歡離合──所以,即使必須如此,他厭惡著殺害人類的行為。也因此在久遠的過去中,對自己施展了「封印術式」,鎮壓住體內的破壞本能,以老柯曼的身分人格在人間活動著。
雖然說,若自己死去便能拯救人類……但正如同所有生命都渴望活著一般,《哀嘆鮮紅犧牲之主》也不願死去。
即使身為怪物的他,尚不願死去。
那將因玩家的選擇而被犧牲的芸芸眾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老柯曼的存在,不僅僅是劇本中必須打倒的強敵,更是對於人性正義的一個反思。
將老柯曼的外型設定為老人有很多原因,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為了表達禁書的善意、並激起玩家們的敬意……從角色模板中,和藹而充滿智慧的老人,是最適合這一工作的。
經歷了長久年歲,以智慧長者的身分,老柯曼說出的話將更添上一股說服力。作為我在劇中的代言人,藉由老柯曼之口,我能更容易的表達出我想講述的價值觀。
當然,不小心打到高高的弱點……那究竟是刻意為之呢、還是淺意識使然……那就不得而知了。(欸)
有趣的是,老柯曼不僅在劇中達到了我所期望的角色,甚至,因為玩家們的感情與互動,他在劇中的定位超越了敵人,更昇華至的友人、導師、甚至是被拯救的對象。
面對露易絲,他質問著露易絲的天真、卻在最後願意為了其「奇蹟」的理想而放手一搏。
面對其心已死、冷漠而理性的坂本,他訴說著理性的極限。
而在察覺珂蒂涅珣生死觀的異常之後,他更教導其所謂生之喜悅、死之苦痛。
並且,在終戰落幕、奇蹟發生之後,他給了這三名拯救者一個大大的擁抱,表露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無論如何,老柯曼最終迎得了一直渴望的拯救,作為此劇的結尾,我想是相當值得高興的吧。
關於劇本的轉折與變動:
本團的結局,是以無人死去的方式落下終幕,是名符其實的Happy End。
然而,理所當然的,在劇本設計之初,這條路線並不在原定的規畫之中。
犧牲至親一人、或是犧牲大多數的無關眾人……這是此團想要探討的核心。
然而,故事並不是只有兩個選擇,在以自由度為賣點的TRPG中,我也預先考慮過其他的選擇,諸如:「放棄最終抉戰,保護至親離開」、「向《大法典》尋求援助」等等。
在珂蒂涅珣這個角色誕生之後,因應著格露要求的自爆藏書,劇本中的路線又額外增設了一條:「犧牲自己,拯救全部」。
在我的想法中,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拯救所有不過是理想、是空談、是遙不可及的奇蹟。
這裡不是夢與希望的童話世界,在這冷酷的現實中,贏得全部是不切實際的貪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要獲得什麼,就必然得付出什麼。
但是,當事件的真相公開,殘酷的抉擇在玩家面前展開時,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大概快哭出來的)高高在陷入短暫的糾結之後,立刻向我提出了要求。
她要的,不只是拯救無辜者的結局,竟連那身懷善念,卻滿手鮮血的老者,她都想加以拯救。
原本當下我是想予以否定的──這樣的抉擇太過瘋狂、也太不切實際。
然而,想起在《鐵鼠之檻》中得到的回饋,我決定同意。
「跑團不僅僅是述說一個故事,相反的,他需要玩家的參與、構築。
玩家的決定必須要能影響著什麼,才足以成就跑團的價值。」
然而,即使妥協,允許了這個荒唐的選擇,我仍然堅持著我的想法:「拯救全部。是奇蹟的領域。」
開出的條件,在當初來看是多麼的絕望。面對持有著誇張魔力、攻擊與防禦皆超乎想像的八階禁書,將之擊敗、封印……是多麼的不切實際。
但是,若在知曉絕望、歷經苦難之後,仍執意向著那遙遠的理想邁進……那麼就試試看吧,讓我看看,奇蹟是否真會發生。
無論場內場外,玩家們都相當的努力,為了這遙遠的理想拚著命努力:構築戰術、模擬戰況、以及向骰神獻上祭品……
終於,最終戰以玩家們的完全勝利作結,誰也沒有死去的結局,就這麼誕生。
雖然以故事來說,無人犧牲的劇情略顯張力不足,但作為玩家們親自參與的經歷……或許這也不壞吧?
反省:
雖然整體上來說,我個人還蠻滿意於本團的設計與發展,但想當然耳,還是有不少值得反省之處。
其中,最主要的大概就是對於自創藏書效果的設計。
雖然當初《怪物之書》的堆疊漏洞是有意留下,但錯估了其威力的結果,就是理應艱難而絕望的最終戰,打起來卻比想像中輕鬆許多……雖然對玩家來說不失為一個壞事,但這個事實讓我對於終戰的過程有著不少遺憾。
另外就是,在NPC的設計上。雖然盡量減少了不相干的角色,但仍有幾個NPC的戲份略嫌不夠深刻。比如說一直處於劇情邊緣的艾德、以及從中場開始便不見人影的白石姊妹……雖說非玩家角色的重要程度先天上就有所差異,但不能物盡其用(?)還是讓我覺得有些遺憾。
希望大部分NPC能在玩家心中留下印象,這是我的反省,也是未來的期許。
結語:
在本團中,我試著敘述了自己的想法,對人性正義拋出了提問。
而參與其中,玩家們在扮演著角色的同時,面對種種挑戰亦一一給予了答復。
我經歷了許多、也收穫了許多。若不是你們,這團不可能如此精彩。
再一次感謝赤紅月、Resaster、與格露三人,希望未來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再一同快樂的跑團。
以上。
--我知道現在很晚了,我才不管我寫完這個心得之後是不是凌晨五點!現在不寫下來的話,那感動大概就不復存在了吧!
(註: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在4點多的時候我還是放棄跑去睡了,並且額外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把心得寫完……感動什麼的……)
首先,來上個開頭動畫:
[視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hloONaOsV0]
嗯,是的,之後預計會把這團改編成影片,如果想保留觀賞影片的驚喜感,建議跳過此心得以免暴雷。
序言:
生之喜悅,死之苦痛;
芸芸眾生,誰願死去?
以《魔道書大戰》為系統基底,添加了不少改造而成的本團,自六月開始至今,經歷了一個月多的時間,終於讓故事畫下了完美的句點。
相當感謝赤紅月、Resaster、與Ferogor(格露)三人,願意陪我一同實現這精采的故事、帶給了我無與倫比的感動。
說實話,這大概是第一次在完團後,我心中能留有如此感動了吧,相當感謝你們。
關於劇本核心:「抉擇」
「誰願死去?」
一如團名,這是我在設計劇本時,想拋給玩家們的核心提問。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Justice的火車實驗呢?
Michael Sandel教授 提到︰ 這是一門探討正義的課,讓我們先說一個故事。在這一例中,相信大多數人會選擇犧牲一人、拯救五人,但是。
假設你是一個火車駕駛員,而你駕駛的這輛車正快速在軌道上行駛,時速六十英里,而在軌道盡頭有五個工人在工作。
你試著想要煞車,但卻做不到,你的煞車失效了。你感到十分緊張,因為你知道,如果你撞上這五個工人,他們必死無疑。
假設這是一個確定的結果,因此你感到非常無助,但接著你發現右邊有條岔路,而那條岔路底只有一個工人在工作。
你的方向還可以控制,車輛還可以轉向,可以轉向岔路,撞死一名工人,但閃過五名工人。
第一個問題是:你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你會怎麼做?
引用︰ 「當你認為你可以選擇犧牲一人以拯救五人時,試問,若那被犧牲的一人是你的至親之人……你是否會改變你的選擇?」我想營造的,就是這麼一個情況:「當危機來臨時,你要犧牲誰?」
雖然很多時候跑團的玩家都是混亂邪惡,為了達成目的,可以眉頭都不皺的犧牲眼前的無辜百姓。但我相信,當玩家真的進入角色時,面對如此的抉擇,仍會陷入掙扎。
那是人性的可貴,對於善與正義的追求。
感謝《魔道書大戰》這個系統對於扮演的講究,以及玩家們對於角色的浸入功力,我得以實現這個理想:透過跑團,讓玩家思考。
人命可以用數量來衡量嗎?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良善?
什麼才是「正確」的?
這是我在劇本中,想要向玩家提問的。
關於系統:《魔道書大戰》
久違的啟用了《魔道書大戰》這個系統,但在本團中,對原有的規則經過了不少改動。
除了將事件與調律合併之外,對於「藏書(魔法)」的效果做了若干改動,亦加入了毀天滅地的自創藏書……說實話,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是令人冷汗直流。(嗯,對,我知道最後強度崩壞了,反省中)
然而雖然做了相當多的改動,這一次關於系統的部分,其實能說的不多呢……比起系統規則面上,我更想談談世界觀。
這個劇本之所以選用了《魔道書大戰》作為骨幹,其原因便在於「玩家角色是正義的魔法使」。
魔法使是不朽的、是有能的,同時,他們也理所當然的揹負著拯救世界的責任。
就如同蜘蛛人的叔叔曾說過「能力越強,責任越大」,當角色的能力強大到一個程度,當拯救世界的擔子成為了義務、成為了責任,他們所要負擔的選擇就更加沉重。
做為一個凡人,我們或許可以在選擇拯救親人、犧牲無關的大多數。我們或許可以說服自己說:希望親人存活是人性、而那多數人的生死與我無關。我們可以逃避問題,以減輕心中的罪惡感。
但是,當我們站到了另一個高度。
當大多人的存活化作責任、成為義務,你還能做出如此「自私」的決定嗎?
關於玩家角色:
雖然劇本核心許久便定下了,但一直等到玩家角色確定之後,整個劇本才終於完成。某種意義上,這或許是必然之舉。畢竟,為了營造抉擇的困難與壓力,玩家角色與事件必然需要有所掛勾。
本團的三名玩家角色分別如下:
《星矩》露易絲
《一色天》坂本 原
《不全輪迴》珂蒂涅珣
身為魔法使的他們,背負著阻止魔法災厄的使命。
然而,即使身為近乎不朽的魔法使,他們仍然擁有著人類的心:有所牽掛、有所擔憂,會自私、會迷惘。
因為不同的理由來到了事件的發生地──羅馬尼亞,當絕望的危機降臨,面臨抉擇問題的他們,交上來的答案自然不會相同。
-看盡人世沉浮,已然心死的理性家:坂本原:
坂本 原,曾經以熱血新秀在《666航班》中登場的他,在數年之後,已有了徹頭徹尾的改變。
為了遏止魔法災厄、拯救失喪的人們而勞苦奔波,坂本原渴望著拯救所有,然而在殘酷的命運下,最終,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著生命逝去。
經歷了無數次的挫敗,數不盡的惋嘆與痛苦,最終,他的心死去了……對於那終究無法拯救的人們,冷漠是否才是正確答案呢?
在知道Res要使用坂本 原參團後,為了能為其量身打造一個痛苦的抉擇情境(欸),我試著讀過其在《666航班》的表現。
然而,坂本原在《誰願去死》中的表現,卻證明其所嘗到的磨難與挫敗、仍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也間接造成了幾個設局失敗的情況。
冷漠的他、寡言的他,即使心中仍舊重視凡人,那緊閉的鋼鐵外衣確是如此牢固。當與魔法無關時,凡塵間的悲歡離合,似乎總是與坂本有段距離。
幸好,坂本原仍然有著能夠嶄露微笑的對象,那即是坂本三千代,坂本原的親妹妹。
作為坂本原在世上唯一僅存的血脈,他所展現的感情是近乎溺愛的關懷、以及近乎過度的保護。
上一秒冷冰冰的臉孔,卻在下一秒對著妹妹綻開笑容;對外人無比冷淡的態度、在牽扯到妹妹時,卻又是那麼的熱情而溫柔。
即使犧牲所有,也要保護妹妹的安全、也要守護妹妹的笑容。
……這是預期中,面對抉擇時,坂本原將會給出的回答。
-輪迴無數、身不由己,此命隨天:珂蒂涅珣:
即使在千奇百怪的魔法使中,珂蒂涅珣也是相當特別的一個存在。
通常,魔法使因魔法戰陷入死亡時,可以透過遺留在現世的「錨點」重新復活。但當錨點盡失、魔法使慘遭「消滅」之後,任憑你有三頭六臂,也終將逝去,徹底從世界上消失。
然而,珂蒂涅珣卻不一樣。
連結著世界的根源、唯一的真理,珂蒂涅珣即使「消滅」,仍會在輪迴之後,重新轉世、並在一定的時間後覺醒、重新取回「珂蒂涅珣」的存在證明。
無論轉世成什麼樣的人物,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醜……一旦覺醒,她都會捨棄原本的身分,恢復成「珂蒂涅珣」的樣子。
然而,即使重新輪迴、即使樣貌、魔法能力都與原本的「珂蒂涅珣」並無二致,她卻永遠不會是原本的她。
……要說為什麼的話,就是她的情感、記憶並不會隨著覺醒而繼承……亦即,隨著每一次的消滅,她的「人格」也跟著一次次的死去了。
當初,格露跟我說明這個設定的時候,我因而苦惱了一陣子。
由於在創角初期,格露便向我要求了兩招自爆技,充分體現了「爆炸就是藝術!」的熱情,並明確暗示了她打算在此團中自爆死去
然而「輪迴永生」的設計,其是否符合世界觀還是其次,我最大的擔憂,主要是在玩家對「角色死亡」的感受性影響。
無論如何、永遠存續……就算在角色層面上已經死亡,但對於玩家,珂蒂涅珣卻依舊是珂蒂涅珣。(雖然我猜測,就算自己的角色死亡,這個愉快犯也會呵呵的看著某人痛哭吧)
因為這個設定,我們有了一些討論,並且在最後以某個最後沒有亮相的條件結案,珂蒂涅珣也因此誕生。
在劇中,珂蒂涅珣的表現相當值得玩味。
手握著繼承而來的強大魔力、坐擁著繼承而來的職位與責任,在那久經歷練的軀殼之下,她的靈魂卻是一片空白。
承擔著那太過沉重的使命,為了維護世界的均衡、為了貫徹大法典的正義,年輕的她,一次又一次的踏入死地。
放棄了生之喜悅、遺忘了死之苦痛。在某種意義上,她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意志。
為了使命、為了正義,珂蒂涅珣可以輕易的捨棄自己的性命。
-天真而璀璨、堅信拯救、奇蹟的魔法使:露易絲:
相較於上述兩位魔法使,露易絲的設定相當普通。然而也因此,露易絲在劇中的行為表現、情感思考……比起魔法使,更像是人類。
老實說,在一開始的設計中,我對露易絲的表現並沒有特別的期待。
在面臨生死抉擇時,是要犧牲親友?犧牲無關的大多數人?或是放棄抉擇、逃避抉擇……在劇本設計之初,我並沒有特別預設露易絲的回答。
所以,當露易絲在最後選擇了拯救全部、將一切寄託於希望時,我也因次被深深的打動了。
她不僅僅履行了魔法使的義務,漂亮的拯救了被害者,甚至對身為加害者的禁書,她也伸出了援手。即使這條道路是無比艱辛的修羅之道、近乎無理的絕望,即使稍一有錯,就將賠上所有……露易絲仍然堅持著,朝著遙遠的理想鄉、筆直前進。
平心而論,這個決定並不理性。
即使貪心的想要拯救全部,更多時候,我們只會失去所有。
但是,若放棄了相信、放棄了追求……那麼奇蹟就永遠不可能發生。
最後的,意想之外的Happy End,露易絲功不可沒。
關於NPC:
這一團中,NPC們大概分成了三個重要程度,以下依序介紹之:
首先是作為純粹被害者而存在的愚者們,白石姊妹:
活潑的陽光少女:白石 櫻:
白石姊妹中的妹妹,在本團中大概是最不重要的一個NPC了吧(炸)。
性格活潑而開朗,懷抱著少女心思的她,內心偷偷期待著能在羅馬尼亞與命運之人有一場浪漫的邂逅。
在設計之初,是打算藉由安排一場小意外,誘使坂本出手相助後、使其迷戀上坂本的橋段。無奈坂本的冷淡程度超乎預料,是以最後這個設定也就不了了之,邊緣化確定。
雖然稍微有些可惜,不過依照劇本的篇幅限制,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病弱的民宿女侍:白石 桃花:
白石姊妹中的姊姊,在羅馬尼亞遊學的同時,為了生活費而在民宿「玫瑰園」打工。
在登場之初,便因為「偽典」的印記而身體衰弱、精神不濟,在反應上顯得有些緩慢與疲勞,但即使如此,在工作中的她仍盡力維持著表面的禮儀與應對。
在原本的劇本規劃中,若是玩家在第一巡迴結束前,沒能解除她身上的「偽典」,那麼在第一巡迴結束後,就會直接進入間章:「鮮血偽典」。受到禁書魔力的侵襲,白石桃花將在玩家的眼前、活生生地轉化為渴望鮮血的怪物。
不過幸運的是,在第一巡迴結束時,因為隱約覺得白石桃花的戲份存在不夠厚重,就這樣血祭掉……似乎無法達到預期中的沉重感、反而只會帶來錯愕。是以,最後「鮮血偽典」事件被推遲了一個場景。比起殺掉桃花製造張力,我最後選擇了給予玩家「萬一解除失敗了的話……」的恐懼與慶幸。
畢竟,GM能做的,不是僅僅只有透過劇情殺,帶給玩家無力感而已。
下一層級的NPC是玩家的初始錨點,亦即,是與玩家角色們牽扯最深的人物:坂本三千代與艾德
心靈的避風港:坂本 三千代:
坂本原的親妹妹,清秀幹練的女子……嗯,隨著時光流逝,已經二十五歲的她似乎已經不能稱作少女了(欸)
作為冷淡的坂本原對外感情的唯一窗口,她在劇中的地位相當重要,身為毫無能力的凡人、身為坂本原最後摯親的她,在坂本的心中占據了相當重要的位置──她是被寵愛著的、也是被保護的。
然而另一方面,坂本三千代對哥哥的情感卻也相當強烈。從小與哥哥相依為命,互相視對方為自己最重要的親人。三千代又何嘗不願看到哥哥受到傷害。
可貴的是,在知情哥哥魔法使的身分,知曉了坂本原平日所面對的危險後,她在擔憂害怕的同時,卻也願意予以體諒、尊重哥哥的意志,在決戰前送上由衷的祝福以及最深切的盼望。
被命運捉弄的摯情男子:艾德:
作為露易絲的初始錨點,艾德與露易絲一樣,是繼承自Res原創規則測試團《野蠻遊戲》的角色,老爸是乙名。據說在創角當初,有著玩家想要體會「被暗戀的人討厭」的裏原因存在……雖然最終並未能達成這個偉業,但在命運的抉擇之下,艾德成為了那個痴痴暗戀卻永遠得不到回應的苦情角色。
懷抱著對露易絲的戀心,卻仍舊停留在朋友的身分長達十年,在本團中,他終於是著踏出第一步,邀約露易絲一同到羅馬尼亞享受雙人旅遊。
為了成就艾德的戀情,私心的,我給了他這樣的秘密:
引用︰「露易絲……對她,心中的傾慕之情已經持續了十年……是時候下定決心了,踏出那一步了吧。」一旦艾德的秘密被公開,無論知曉這個秘密的是不是露易絲本人,至少,艾德終於能將心底的情感、向露易絲毫無保留的表達。至於這樣的感情,是會被拒絕或接受、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想要只是朋友,而是更進一步的……唔哇……超緊張的,能成功嗎?」
調查神祕生物只不過是藉口,實際上不知從何時開始,艾德便對長年好友的露易絲產生了感情,並打算趁著這次的出遊表白。
※此秘密公開後,將會在此巡迴結束時進行告白。
然而不幸的是,或許是因為最終戰的情勢緊張,一直到最後,艾德的秘密都沒有被公開。艾德只能默默的抱著自己的苦戀,從故事的舞台中退場……
節哀。
最後,是團中最核心的人物:老柯曼。
矛盾的鮮血之王:老柯曼:
作為本團中的最終頭目,老柯曼不僅擁有著強大的數據強度、更在劇情上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有鑑於過往的魔道書團,《禁書》雖然總是擔任著最終戰的頭目,但卻少有對於禁書本身的描寫……是以在設計本團頭目時,《哀嘆鮮紅犧牲之主》被我賦予了獨立的人格,且在劇本前期便以老柯曼的身分早早出場,怒刷一波存在感。
遵循著強大禁書的本能,《哀嘆鮮紅犧牲之主》被足以摧毀理智的饑渴給盤據,為了生存下去,他必須吞噬大量的人魂。然而與本能相反的,在瘋狂的飢餓底下,這頭魔物卻擁有著一顆愛人的心。
他喜愛人類。喜愛人類的善、喜愛人類的惡、愛著他們之間發生的主種悲歡離合──所以,即使必須如此,他厭惡著殺害人類的行為。也因此在久遠的過去中,對自己施展了「封印術式」,鎮壓住體內的破壞本能,以老柯曼的身分人格在人間活動著。
雖然說,若自己死去便能拯救人類……但正如同所有生命都渴望活著一般,《哀嘆鮮紅犧牲之主》也不願死去。
即使身為怪物的他,尚不願死去。
那將因玩家的選擇而被犧牲的芸芸眾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老柯曼的存在,不僅僅是劇本中必須打倒的強敵,更是對於人性正義的一個反思。
將老柯曼的外型設定為老人有很多原因,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為了表達禁書的善意、並激起玩家們的敬意……從角色模板中,和藹而充滿智慧的老人,是最適合這一工作的。
經歷了長久年歲,以智慧長者的身分,老柯曼說出的話將更添上一股說服力。作為我在劇中的代言人,藉由老柯曼之口,我能更容易的表達出我想講述的價值觀。
當然,不小心打到高高的弱點……那究竟是刻意為之呢、還是淺意識使然……那就不得而知了。(欸)
有趣的是,老柯曼不僅在劇中達到了我所期望的角色,甚至,因為玩家們的感情與互動,他在劇中的定位超越了敵人,更昇華至的友人、導師、甚至是被拯救的對象。
面對露易絲,他質問著露易絲的天真、卻在最後願意為了其「奇蹟」的理想而放手一搏。
面對其心已死、冷漠而理性的坂本,他訴說著理性的極限。
而在察覺珂蒂涅珣生死觀的異常之後,他更教導其所謂生之喜悅、死之苦痛。
並且,在終戰落幕、奇蹟發生之後,他給了這三名拯救者一個大大的擁抱,表露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無論如何,老柯曼最終迎得了一直渴望的拯救,作為此劇的結尾,我想是相當值得高興的吧。
關於劇本的轉折與變動:
本團的結局,是以無人死去的方式落下終幕,是名符其實的Happy End。
然而,理所當然的,在劇本設計之初,這條路線並不在原定的規畫之中。
犧牲至親一人、或是犧牲大多數的無關眾人……這是此團想要探討的核心。
然而,故事並不是只有兩個選擇,在以自由度為賣點的TRPG中,我也預先考慮過其他的選擇,諸如:「放棄最終抉戰,保護至親離開」、「向《大法典》尋求援助」等等。
在珂蒂涅珣這個角色誕生之後,因應著格露要求的自爆藏書,劇本中的路線又額外增設了一條:「犧牲自己,拯救全部」。
在我的想法中,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拯救所有不過是理想、是空談、是遙不可及的奇蹟。
這裡不是夢與希望的童話世界,在這冷酷的現實中,贏得全部是不切實際的貪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要獲得什麼,就必然得付出什麼。
但是,當事件的真相公開,殘酷的抉擇在玩家面前展開時,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大概快哭出來的)高高在陷入短暫的糾結之後,立刻向我提出了要求。
她要的,不只是拯救無辜者的結局,竟連那身懷善念,卻滿手鮮血的老者,她都想加以拯救。
原本當下我是想予以否定的──這樣的抉擇太過瘋狂、也太不切實際。
然而,想起在《鐵鼠之檻》中得到的回饋,我決定同意。
「跑團不僅僅是述說一個故事,相反的,他需要玩家的參與、構築。
玩家的決定必須要能影響著什麼,才足以成就跑團的價值。」
然而,即使妥協,允許了這個荒唐的選擇,我仍然堅持著我的想法:「拯救全部。是奇蹟的領域。」
開出的條件,在當初來看是多麼的絕望。面對持有著誇張魔力、攻擊與防禦皆超乎想像的八階禁書,將之擊敗、封印……是多麼的不切實際。
但是,若在知曉絕望、歷經苦難之後,仍執意向著那遙遠的理想邁進……那麼就試試看吧,讓我看看,奇蹟是否真會發生。
無論場內場外,玩家們都相當的努力,為了這遙遠的理想拚著命努力:構築戰術、模擬戰況、以及向骰神獻上祭品……
終於,最終戰以玩家們的完全勝利作結,誰也沒有死去的結局,就這麼誕生。
雖然以故事來說,無人犧牲的劇情略顯張力不足,但作為玩家們親自參與的經歷……或許這也不壞吧?
反省:
雖然整體上來說,我個人還蠻滿意於本團的設計與發展,但想當然耳,還是有不少值得反省之處。
其中,最主要的大概就是對於自創藏書效果的設計。
雖然當初《怪物之書》的堆疊漏洞是有意留下,但錯估了其威力的結果,就是理應艱難而絕望的最終戰,打起來卻比想像中輕鬆許多……雖然對玩家來說不失為一個壞事,但這個事實讓我對於終戰的過程有著不少遺憾。
另外就是,在NPC的設計上。雖然盡量減少了不相干的角色,但仍有幾個NPC的戲份略嫌不夠深刻。比如說一直處於劇情邊緣的艾德、以及從中場開始便不見人影的白石姊妹……雖說非玩家角色的重要程度先天上就有所差異,但不能物盡其用(?)還是讓我覺得有些遺憾。
希望大部分NPC能在玩家心中留下印象,這是我的反省,也是未來的期許。
結語:
在本團中,我試著敘述了自己的想法,對人性正義拋出了提問。
而參與其中,玩家們在扮演著角色的同時,面對種種挑戰亦一一給予了答復。
我經歷了許多、也收穫了許多。若不是你們,這團不可能如此精彩。
再一次感謝赤紅月、Resaster、與格露三人,希望未來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再一同快樂的跑團。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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